第十封信
退休之后,我喜欢玩一些雕刻,你便说:“我要一个墓碑,刻着被大树庇护的绣球花,我们定婚之物是你做的,那离世之物你也包办了吧。”墓碑断断续续也花了好几年,起初手生的痕迹也隐约可见,索性,你很满意。
翌日,他带着一大束绣球花和保温桶来到她的墓前。晨曦的光,柔和温暖,给这个独特的墓碑披了一件轻纱。他拿出了是个信封,逐一展开,轻声且坚定地念着这不想情书的情书。念完,他看着墓碑上照片的笑颜,莞尔,打开保温桶,倒了一碗酸萝卜老鸭汤,放在墓前,然后坐下,为自己也倒了一碗汤,慢慢地,一口一口喝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婚礼那天,在湖边同样的地方,阿哲为他们拍的,她将照片取名为永恒。“马蹄莲的花语是永结同心,脚边黄色的蒲公英花朵是无法停留的爱,我们俩往那一站,不就是永恒嘛。”
他伸手把墓碑上的照片拿了下来,擦了擦,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再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起来放入怀里,然后把这张“永恒”放了上去,他微笑道:“很合适。”他坐在墓前,嘴角始终扬起,就那样一直看着,看着。许久,他换了个位置,从墓前换到了碑边,靠着,微微低头,继续看着那张照片,用手轻抚着,渐渐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