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清辉（十五）(4)

“小路，你先出去。”
“呦，都改叫我小路了。是不一样了啊。以前顶多叫我路大嘴。这人有了家，果然......”路小佳没说完，就被一枕头砸中了肚子。“劲儿挺大，好。看来你很快就没事了。我放心了。”路小佳说着，抱着枕头就自觉退到了门外。
房门再次关上。这次的空气终于不再安静，但是尴尬的气氛让花无谢比昨晚还要手足无措。
“过来。”傅红雪的声音意外的温柔，最近花无谢记忆中，这几日总是被他呵斥，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平静地和自己说话了。
“恩。我在，你说我能听到。”可是花无谢站在屏风外已经双颊滚烫，更不敢和他面对面了。
“我头疼。”果然这招有效，傅红雪话音刚落，花无谢就闪进屏风内。
“怎么？那里不舒服？”花无谢慌张查看后，忽然发现那人老神在在地盯着自己，“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上次你问我，想不想知道萧萧低声和你说了什么？如果我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相信我吗？”
“我信。”
“那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花无谢本来一直盯着被子，听到这话一下子抬起头，盯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微微点头。点过了头，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不知道礼节，忽地又低下了头摇了摇。然后，他就一直这么低着头，闷闷地问了一声，“他说你要和我保持距离。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和我说。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叫他萧萧，而总是叫我花公子。”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然后一只大手落在额前轻轻抚弄。花无谢被他拨弄得快要冒烟了。可是还是没有等来一句话。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傅红雪被他着急眼红的样子说得一愣，然后竟然笑了起来。“你如此性子，若是跟了我，以后可怎么办是好。”这句话似是问句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的花无谢一愣，直勾勾看着傅红雪嘴唇。他的脑袋有点晕，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傅红雪嘴中说出来，而是自己脑袋里虚想出来的。
“无谢，如果不是我，也须你不会这么早就被危险围绕，也不会这么快就被人盯上。而我，可能还要利用你的身份......甚至身体，那时候，你就不会如此看我了。”
“你，你在说什么？”
“无谢，现在远离我还来得及。就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比武招亲之后，你选个信得过的人带你远走高飞，永远离开京城，好吗？”
“你心里从未有过我，对吧？”花无谢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原来丢掉了唯一一点廉耻之心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傅红雪抿着嘴看着他，一言不发。他越是不说话，花无谢的心就越是向深渊跌去。
“我只是闯进你生活里的不速之客，我甚至连自己的来历都说不清楚。你怎么敢相信我？”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相信我的感觉，我知道你是好人，这就够了！”
又是这句‘好人’，傅红雪难以自持的激动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刀下的亡魂有多少，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别天真了，我不过是个领命杀人的刽子手，你如此信任我，总有一天我会连你的血肉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