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何颜】第3章 桃红：初恋(8)

班长看着身边这位暴躁老哥，只得无奈地露出一脸宠溺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小骆驼就破天荒地出门买菜，只因为睡觉前班长突然说肚子饿了想吃鱼香肉丝。
他回来时班长正在客厅弹钢琴，那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小骆驼凑过去，发现这个曲子没有正谱，只有一份手写谱放在琴架上，里面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蒙文。
小骆驼往厨房里急急忙忙地放下菜，就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回艺术家身边聆听天神一般的弹唱。刚开始前奏部分的旋律是轻柔而悠扬的，后来的主歌逐渐变得绵长而有力，到了副歌就有了天雷压顶之势，特别震撼人心。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小骆驼问道。
「希腊草原，是鄂尔多斯的一首民歌。」班长把歌谱翻回第1页，指着那个蒙语的歌名。
「好厉害…」小骆驼忍不住赞叹。
「可惜这儿没有马头琴，前奏部分不应该是有钢琴来演奏的，」班长抬起头问小骆驼，「大龙你会弹钢琴吗？」
小骆驼摆摆手，「这钢琴是艺考的时候我妈帮我买的，给钢琴老师纠正我的音准。考学完之后我们家就没人碰过这东西，你看这里积灰了都。」
「阿姨不是唱戏吗？她也不弹琴？」
「她们唱京剧的发声腔体跟我们很不一样，校音准用的都是京胡，」小骆驼向班长解释，「还有什么真嗓、大嗓、白嗓…太多了，我都搞不明白。」
「阿姨好厉害…」
「你tm才厉害呢，」小骆驼用一只手臂勾住班长的脖子，另一只手攥起拳头去挤他的太阳穴，「能不能教教我这首歌怎么唱？」
班长试图掰开龙手，但实在是被锁得太紧了，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班长只得答应这个顽劣的小孩，给他唱了副歌部分的两句蒙语。
「sa den tulu den ma da lah, sa na choch dun du si ma…」
「sa den tulu…」小骆驼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后面是啥来着？」
于是班长又重复了一遍。
小骆驼昂着头望向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顺利重复了好几遍之后刚想开口，就对上班长的眼睛突然忘了。
「害，不学了，不学了。」没等班长反应过来，小骆驼一溜烟又跑了。
吃完午饭之后，他们躺在床上听雨。豆大的雨点重重地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刚刚看电视的时候班长才知道最近青岛有台风登陆，气象台还发布了雷雨大风黄色预警。
阴雨天气很适合睡觉，平日里精力充沛的两人此时靠在床上打盹。就在小骆驼想要调整睡姿躺平时，班长用手肘挤了挤他说，「大龙，我后天就回内蒙了。」
小骆驼立马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起，正视班长道，「啊？这么快？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上午9点。」
「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带你去玩呢。」小骆驼的脸上难掩失落。
班长捏了捏小骆驼的手，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多跟你玩几天，但我的家人也很想我。」
小骆驼低垂着头，一时无语凝噎，班长的心突然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