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五、云端了悟(2)

“玉帝恐怕早就把你这个毛头小子给忘了。”
“说的也是，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可听过阐教？”
“听过，那不是灵珠子的师门吗？怎么了？”
“我带你去昆仑，拜入阐教，重新修炼，如何？”
“我不去。”
“为何？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去昆仑求仙问道却苦无门路。”
“昆仑再好又怎样？如今我没了法力，不过是个凡人，修炼不修炼的，又有什么用。”
“修炼重在修心，功夫法术都是次要的。更何况，凡人也有求仙问道成功了的，你若修好心性，法力也不是不能恢复。”
“呵，修好心性就能恢复法力，真是可笑……你们又何苦骗我？天河的闸是我开的，但我不会认错，也不后悔。你们说我是天生的妖孽也好，说我是劣性难训的混蛋也罢，我不在乎。我只恨自己连累了灵珠子……如今我没了法力、削去仙籍、被贬下凡，这都是我该受的，我不需要你们这群神仙的施舍！”
“你不必急着做决定，不妨先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老君没答话，只抓着杨戬的胳膊飞上了天。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别急，你往下看。”
杨戬闻言低头看去，只见下界的百姓都在争先恐后地向山上逃去，他们身后，是呼啸而来的洪水，和被洪水毁坏殆尽的房屋、田地。“这是怎么回事！”
“天蓬等人没能将弱水逼回天河，就在昨夜，弱水下界了。”
“什……什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看着百姓们的惨状，一向讨厌下跪、讨厌流泪的小杨戬，第一次颓然地跪坐在云端，泪水不住地顺着脸颊留下，穿过他膝下的云、汇入那汹涌的弱水。
就在这时，一位抱着个孩子的老妇人因为腿脚不便，从半山腰山滑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跌入水中，杨戬只觉心痛得不行，他双拳紧握，流着泪大喊：“不！”
随着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杨戬脖子上挂着的银饰突然泛起阵阵华光，紧接着，他额间现出一道金色竖纹，射出一道银光，将那妇人与孩子一同托起、送到了山顶。
杨戬不禁一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向老君，疑惑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瑶姬把天眼给了你。”
“天眼？你说这东西是天眼？它有什么用？”
“它能做些什么，取决于你自己。”
“我的法力不是都没了吗？那刚刚……难道是它？”
“天眼再强，也需要人的控制。”
“所以……”
“其实你的法力从未消失，只是暂时被封住了而已。我早已说过，修好心性，你的法力就能恢复。刚刚你救人心切，天眼感知到了你的心意，这才将你的法力激发出来了。”
杨戬握着吊坠思索片刻，随即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再次抬头，双眼中写满了坚毅，“求老君带我去昆仑，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