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林彦俊(4)

“学长，您应该比我明白圈子里的规矩吧。”
“我相信你也应该明白键盘手对乐队的重要性吧？”林彦俊只是简单地笑笑，“我可以保证，她不会耽误你们的比赛。”
你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彦俊，再看看自己乐队的主唱，自知理亏地低着头，你很清楚错误在你。
“学长，在我这里，键盘手不是必要的。她如果不想参加，我也可以取消乐队键盘手的名额。”主唱瞪了你一眼，冷冷笑，在黄明昊赶来之前已经离开了空荡的排练室。
原来只是不重要的位置。那一瞬间，你觉得自己交叠许久的坚持在别人眼里只是最普通的一个，那种无助感深深地拖拽着你。
你踏进酒吧的时候，歌声绕梁已许久。主唱带着黄明昊几人站在舞台上，台下的人似乎没有在意键盘手的位置是空荡荡的，仍然怀着热情随着鼓点活跃着。你深吸了一口气，失落地从酒吧里出来。
冬日瑟瑟的寒风呼呼地刮过，全部袭进你没有裹紧的大衣里，无情地侵蚀你的体温。你不禁颤了一下，揉揉鼻子，迎着呼啸的风声回去。
你看着日历上最后的一个“1”，直至黎明的曙光亮起第一束光芒。手机安静了一夜，谁的消息都没有，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出一条消息。
黄明昊：明天就比赛了，来练习吧。
你坐在床上回复消息，一直到主唱发来了一条微信。
主唱：一起拿冠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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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林彦俊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他的曲谱中本就没有写下键盘的部分，可你现在的那份热爱，像极了他当初组建乐队时那份懵懂的孤注一掷。
他昨晚在酒吧一直等到乐队表演完，在后台站到凌晨两点。
“我很欣赏你，选了她做你的键盘手。你说的对，在一个乐队里，键盘手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乐队中，有一直为大家付出的人，也有默默在背后付出的人，他们就是。曾经我也年轻地觉得键盘手不重要。现在我发现，他们是你背后为你点亮光芒的人。但一切都晚了，有些人，的确是没办法回来了。”林彦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仿佛稚气未脱，仍像几年前执着的模样，“你还有机会，一天的时间，足够你们拿下冠军。”
比赛的晚会悄悄地在你回到乐队练习时靠近了。站在后台，你看着所有人在上台前把手搭在一起互相加油的画面，你都还觉得像梦一场。
你不知道结果，大家都如此。你第一次尝试地给这首歌加入了不同的音色，黄明昊第一次加入了五声音阶。
刚才的那声加油似乎还在耳边萦绕，下一幕便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席。音符徐徐漫过你的指尖，弹奏着键盘，不过是短暂的一首歌，却好像和大家在舞台上度过了一年之久。
你想，这大约就是林彦俊曾说的享受舞台的感觉吧。
林彦俊抱着那把吉他站在麦克风前，光芒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摇晃。广阔无垠的银河中，他是中心，无声无息地悄悄靠近其他星球。好像多年前你坐在看台上，目光紧盯着台上抱着吉他的少年，一阵微风忽拂起，静静在你心里立下了小目标。
镁光灯渐渐暗下，只留下了键盘后的那一盏，迟迟没有暗下，半晌安静。他干净的声音渐渐明晰，“这首歌，送给在座的大家，也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