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第二章：九良哥哥

“额娘！……额娘！”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望着后方，身后有个太监死死的拽住男孩的衣带往马车里拽。
马车越走越远，终于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孟鹤堂作为皇子，在皇宫里活的却像个透明人一样。他的母妃本就只是一个妃子陪嫁过来的丫鬟，没想到让老皇帝看上了眼，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倒是生了个儿子。男生女相，长得与她母妃很是相似。
但老皇帝不缺儿子。虽然老皇帝是个昏君，登基以来民不聊生，但是后宫的日子过得却是热火朝天。
孟鹤堂的出生，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关注。皇后所生的太子殿下大孟鹤堂20岁，朝堂之上威望很高，也是最像老皇帝的，深得老皇帝的喜爱。简单来说就是和老皇帝一样昏庸残暴。
孟鹤堂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起来。直到……
本国国力衰微，邻国攻打。老皇帝不会打仗，一心求和，国内没有合适的公主，竟然要把孟鹤堂送过去……做个质子。
6岁的年纪，又因为母妃势弱，太监宫女们当然也不会尽心伺候。于是就长的瘦瘦小小体弱多病。这一去路途遥远，能不能平安到达，都是未知数。分别那日，来送他的，也只有母妃一人而已。
也许是老天庇佑吧。也许是额娘临行前说的话管用。孟鹤堂堂一路上安静沉默，听额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路上竟然连个病都没闹，就到了邻国。
邻国游牧名族起家，近几年才在靠近本国这边定居下来。民众都很善战，皇帝正值壮年，也是个豪爽的性子。6岁的孩子远离家乡，皇帝心疼孩子，直接在皇宫附近给了孟鹤堂一个小院，过得倒是比在本国还自由些，不得不说真是讽刺。
可终究是孤身一人处他乡，小孟鹤堂只能通过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来寻求安全感。多亏了幼年在皇宫的锻炼，小孩得已在这里独善其身。平时的活动范围也就是自己的小院，睁着大眼睛抱着膝盖，在角落里一呆就是一天。分给他的两个小丫鬟也没拿他当真正的主子看，平时也就到饭点能见到人，有时候忘了一顿两顿的，孟鹤堂也不说。久而久之，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渐渐少了。
小周九良和更小小的孟鹤堂是在学堂认识的。邻国皇子们的课程有很多打猎骑射的项目，他身体不好，只能在一旁看着，但是文化课倒是旁听过不少。经常看到皇子们的教书先生身边跟着一个看着像老先生的小少年，个子还没张开，一脸老成，看着像先生，冷漠的脸棱角分明，与教书先生有着7分相似。
壮着胆子问了别人才知道，那人是先生的儿子，跟着皇子们做伴读，也帮他父亲的忙，整理文献什么的。平时很冷淡的一人，除了与教书有关的话题从不跟别人多交流。
小孟鹤堂本来还想与他结交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下来。他从小就没有朋友，来到邻国又是质子的身份，处处小心谨慎，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年龄相仿的人，又不是太敏感的身份，却得到一个那人不好相处的结果，不由得心里失望，接连几天没有去学堂。
孟鹤堂这边独自在屋子里伤神，周九良却注意到角落里已经接连几天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