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堂计划（四、风沙中的日子）中篇科幻(2)

芳贮和丹丹觉得阿尔斯郎很可爱。
这时从货架拐角走出一对耄耋老夫妻，正是她们住在一室的邻居。阿尔斯郎告诉她们那是傅老爷子和叶老太太，是昆仑区的老住户。老两口走过时芳贮二次打了个招呼，但是两位老人旁若无人地推着购物车走了。
“耳背，眼睛也花了。”阿尔斯郎解释。
“噢，多不方便啊，为什么不安装助听芯片和助视晶片呢？”芳贮纳闷地问。
“嗐，老人不太舍得花钱啦。”阿尔斯郎回答。
采购完食品，俩人对比着各个牌子的电暖和各种促销折扣，这时门开了，几个衣着邋遢的人进来，直奔一辆装满面包的购物车，抱起一堆面包，也不付钱便离开了。
“那是过期的，不要钱。”阿尔斯郎说。“咱这儿房价低，所以吸引了很多无业游民。”
沙漠地区的房价之所以低廉到几近白住的地步，主要是当地政府考虑到固定人口也可以作为一道屏障来防止沙漠恶化，并且可以带动旅游以外的市场经济。
“那……治安怎么样啊？”丹丹小心翼翼地问。
“甭担心，再过几天他们就回地下城了，冬天冷，水可以蹭洗衣房的，但他们付不起取暖电费。”
回去的路上，丹丹很难过地说：“我们跟乞丐没区别了。”
“胡说什么？乞丐过几年能住云天堂吗？”芳贮安慰她。
快到家时，斜刺里突然蹦出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大汉，手中挥舞着扫帚，吓得丹丹尖叫起来。
“阿鹏！回来！”这时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喊声，大汉听了，扭向回头，蹦蹦跳跳进了78号三室。
“是个傻子？”丹丹惊魂未定地捂住胸口问芳贮。
“嘘～小声点。”芳贮赶忙小声制止丹丹：“是邻居，让他妈妈听到了不好。”
她们空着肚子出门又空着肚子回家，饿得前心贴后背，芳贮从冰箱拿出一包曲奇。“先吃点儿这个垫垫底儿。”
“不要，太甜了。”丹丹从墙上摘下平底锅，取出一包米糕切薄片儿，煎两个荷包蛋，再用煎过鸡蛋的锅底煎年糕片儿，煎得金黄，撒上黑胡椒。
“唔，好吃！”芳贮咬了一口，发自肺腑地用大拇指给丹丹点了个赞，不料却看到丹丹的眼角噙着泪花。“怎么了丹丹？”
“要是雨绪在，就轮不到我做饭了。”丹丹悲伤地说。
“对啊……她现在一定会嫌弃咱俩吃饭不讲究……”芳贮思索一阵子，打开柜门取出两个青花瓷碟，将年糕片和鸡蛋摆盘。又冲上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旁边点缀。“好啦，现在讲究了。”
丹丹终于露出了笑纹，她忽然想到应该发个3D照片给家稻看看，可是紧接着发现3D功能已经取消了，丹丹叹了口气，拍了张平面照片发过去，芳贮歪着脑袋看了看照片说：“古香古色挺好看的。”
家稻回复了一句：“很罗曼蒂克。”
晚上，两人连散步带探望家稻，大漠的壮丽对丹丹仍旧没有什么吸引力，还是心事重重。
她们又撞见那个叫阿鹏的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他拿着扫帚想把黄沙彻底从窗台上扫除，然而刚清理干净，风又送了回来。可是阿鹏十分执着，不断地扫，直到他妈妈喊他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