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2)

得到消息的那天，他被叫着陪同一起去了城郊的一处旧工厂。
“很久没见到过这种荒败的景象了吧？”
小首领很注意外表，停车之后，在车前照了照发型，转身看到他望着高高的烟囱发呆，笑着出声问了一句。
他垂下头，跟在小首领的身后。
“是……”
不是的，他常常看到。
在城市里，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地方，肮脏破旧的小巷子，在地图上甚至小到没有标注，但是那里……
承载着这个城市的罪恶。
他的罪恶。
小首领停下来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在工厂的外围戒备着，转身走进了工厂的办公区。
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被组织保下来的……这样陈旧的废弃工厂，也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也是稀奇。
他按照自己做事的规矩，在工厂的外围绕了一圈，在一处楼顶隐蔽了下来。
原本他只是想规规矩矩的做完本职工作，无意之中却听到了楼下透气的组织高层的几句闲聊。
这样啊……
组织的计划，人员的流动……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手背颤抖起来，其实这城市、这世界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怎么办呢？
4、
每个周六，城外都会按时的放焰火。
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每到那一天，她都会期待他如约而至，带她走向楼外透气。
不过今天，他似乎情绪有些不稳定。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了，所以感官上格外的敏感一些。
他说，今天是比较大型的，所以换了一处地方，需要开车去。
她停顿了一会，向前伸出了手。
“那看来会多花点时间呢，麻烦你啦。”
握住她的手比平时用力了一些。
这些年来，这双手也从少年的骨骼分明，变得宽厚结实起来。
她轻轻摩挲着他虎口上的厚茧，朝着他微笑了起来。
刚上车的时候，行驶还算平稳，但渐渐地，车辆颠簸起来。
似乎有什么不断的冲击着这车辆，她敏锐的听到身边传来机械清脆的响声。
嘭——
她转身想要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向了另一侧。
“……我来帮你吧。”
……？
柔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一开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直到车窗摇了下来，她朝着窗外探出了头。
“你在……做什么？！回来！”
他拼命打着方向盘，在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中，她被甩进了车内。
剧烈的咳嗽之后，她苦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原本是做什么的？”
5、
向着他们而来的火力源源不断，他的身体因为脱力而不自觉的颤抖，但仍是勉力将她护在了自己胸前。
-染血的白裙，真是刺眼啊。
即便是逃到海上，仍是避免不了身后的追击。
-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他们执着的是什么，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