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造物主 1-019

“龚叔，还有多远？”冠青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有些无聊。近几年，姑射尔曼的边际不断扩展，可外来人口管控又很严格，冠青真不知道要这么大地方干嘛。虽然他隐约知道，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大型培养皿，任由科技在里面肆意生长，外面不知道什么家伙就注视着其中产生的变化。这里俨然成了一个自洽的小国家。
“快了。”副驾驶上的龚桐半天没说话，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早就睡着了。其实他在思考，他几乎孤注一掷地把所有筹码压在早就死了的秦天身上，就算赌对了，他也必然会暴露，到那时，他也难以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
车子没有一点声音。这种悬浮汽车刚上市不久，城市里也不多见。虽然这里的人们早就习惯了各种五花八门的新科技，但添翼科技在发布这款车时却没有公布其发动机的技术细节，大众对此颇有质疑。尤其是这种车只能在特定的加油站添加能源，至于能源是什么，添翼科技也一直保密。一般人说这是技术垄断以求取暴利，但这种能源比传统能源便宜的不止一点，又打破了这种猜测。加上有人在试图拆开汽车时导致爆炸事故发生，更让人们对这种汽车敬而远之。不过龚桐他们是警察，所以被强制列装了。
车子离开城区几公里了，四下里已经看不到建筑，只有笔直的道路向前延伸。龚桐知道这不过是添翼科技的障眼法，这些年借着长城的势力不断征地搞秘密实验，姑射尔曼看起来大，实际外围都是无人区。
“龚叔，你跟林云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冠青问。他了解龚桐的脾气，不想说的话龚桐是不会说的，但既然龚桐能带着自己去见林云，就说明这些事至少对冠青不再是秘密了。
“你还记得前几年，林云和添翼科技闹得不可开交的技术产权纠纷吗？”龚桐问。
“记得呀，”冠青说:“这可是当年的大事。林云本来是添翼外聘的科学家，添翼出资帮林云建实验室，后来研究取得了进展，林云又不按约定出让技术，双方争执不下，林云一气之下跳了楼。”
“这只是媒体的说法。”
“那真实的情况呢？”车子拐了个弯，却依然很平稳。
龚桐不做声，按下车窗点了支烟。“几年前，中学的一个实验室意外发生爆炸的事儿，你还有印象吧。”
“记得，”冠青说:“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很多家长都对学校的安全产生了怀疑。”
“开始只是家长，”龚桐接着说:“后来越来越多的市民对新科技的安全提出质疑，长城也控制不住局势。”
“没错，后来就通过了技术限制法案，只有添翼和邓林这样的大公司才能保有新技术。”冠青说。
“这之后不久，添翼便用同样的理由敲诈林云的技术。”
“怪不得……”冠青说:“可法案是投票决定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个学校的事故，又没有人员伤亡，怎么可能闹这么大？”龚桐把手吊在窗外，那支烟没吸几口。
“对呀！”冠青虽然也快三十了，却还是咋咋呼呼的。“这么说是有人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