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烟闷，二儿子却被母亲怀疑是凶手，兄弟反目扑朔迷离(3)

鹏子家的旧址位于旧时二阶的犄角旮旯，院子里有个碾子，这是村里唯一的碾子，村里其他人秋天收成了都得来这院子里碾米，没这碾子就得去外村。其他时间倘若谁家要吃合愣子（当地一种土豆为主要原料的食物）需要把土豆块压成土豆稀，也会来这院子，因为这碾子这本该冷清的院子热闹了不少。
1994年冬天的一个早上，夜里下了雪，地上白皑皑的，院里的树上也挂着雪，树枝太细了，总觉得挂着雪就要折了。鹏子在院子里玩雪，鹏子父亲起来在雪里扫开了道，扫完道回来另一间窑洞里的爹妈都没起来，通常这会早出来了，鹏子父亲去看，门一打开一屋子的烟味，鹏子父亲意识到情况不对。
“小娥（鹏子母亲），救人来，爹妈出事了”。鹏子父亲叫了一声。
鹏子父亲冲进去先把腿脚不方便的爹给背了出来放雪地里，又进去把娘背出来，接着又进去把弟弟背了出来。
鹏子父亲背的过程里已经预感到不妙，爹的手脚冰凉应该是没了，娘和弟弟应该还能救过来。
村里唯一的医生被小娥叫来了，同族的人闻讯也都跑来了。
山里往日下了雪，大早上各家的男人就把自己院里到马路上的雪都扫了，从空中俯视，主路上的雪还在，各家的雪已经扫出了道，勤快的院里的雪已经扫成堆了，这样的景像一棵树，一棵枝叉众多的树。
但是这个早晨，主路上都是杂乱的脚印，各家烟囱上也都压了红布，再俯视，这场景像一棵心坏了主干被咬穿了的老树。
鹏子奶奶和鹏子叔叔被旧醒了，鹏子爷爷去世了。鹏子爷爷一辈子不抽烟，没想到到头来却给烟闷死了。
鹏子奶奶虽然醒了，但嘴里叨叨着都是老二干的，都是老二急着我们去死急着争家产干的，大家都清楚这是从黄泉路上拉回来糟了阎王爷的报应，疯了，满嘴胡话，他们家的事族里人多多少少清楚，但也清楚鹏子父亲做不出这种事。
老人去世了，族里的人帮忙操办丧事，鹏子父亲同辈的几个族人已经去打墓，大家都在忙，但鹏子奶奶却在闹，不仅自己闹，还带着小儿子一起闹，咬定就是鹏子父亲干的，鹏子奶奶还说昨晚上已经梦见了，玉皇大帝托梦告诉她了，鹏子父亲这些年心里头预谋很久了。
没人搭理鹏子奶奶，鹏子奶奶拿起菜刀架自己脖子上，“你们替我把这不孝的儿子杀了，不然老太婆我就死在这，我去找我老伴去。”
大家伙一看这怎么能行，族里有威望的老爷爷（鹏子爷爷辈的）过来劝，“你这是糊涂了，那可是你儿子啊，可不能干糊涂事。”
“那不是我儿子，玉皇大帝说了，那是邪魔，邪魔要偷家产，杀了他是替天行道。”鹏子奶奶还是叫道。
如此劝来劝去没有半点好转，族人就去劝鹏子父亲体谅体谅，先去外边待会，这里族人先帮忙处理。
鹏子父亲出去了，鹏子奶奶还疯，鹏子奶奶拉着鹏子叔叔进了鹏子家，拿起东西就往外摔，“恶魔的东西不能留，恶魔的东西不能留，恶魔的东西不能留，不能留。”
族人见状只能拉着鹏子奶奶，“好，听您的，不留不留，您歇着，我们来扔，我们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