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3)

“也就那样吧。”端木若尴尬地回答。这时，另外三人凑上去，追问着游戏的内容。
“能是什么啊？向一个陌生人表白呜呜呜……”还没来得及说完，发小的嘴就被捂住，但是重要的信息已经被他透露出来。
陌生人……表白？
从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么？
原定游玩计划的一半还没完成，萧然就已经离开了这一行人，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从游乐园回来后，萧然又变回了很久以前的样子，性格内心，不说话，不理会任何人。端木若想解释一些事情，也被赶回座位。因为失去了班草的庇护，被看不惯自己的人欺负又成了常事。
好容易挨过待在学校煎熬的每一天，父母亲又要骂“死丫头，成天就知道鬼混，怎么不死在外面”这样的话。
“又回到了这个样子……也挺好。”萧然这么想。
纸条上写着，“周末下午七点到城郊的教堂，我有话对你说”。
端木若举着这张不明所以的纸条思索着。他试图在萧然那里得到一个解释，但是对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又让他无功而返。
“应当是跟我要个说法吧。那就去看看吧。”
城郊的教堂全天开放，但是信徒很少，所以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
顶着大风来到教堂内部，端木若拍打着衣服，掸下身上附着的灰尘，“这待会肯定会下雨。”
正当他准备将大门关上而回身时，门“自己”关上了，萧然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清一色的黑。
“也就是说，从你主动认识我开始一直到当时去游乐园，都是你的‘游戏内容’么？”天色已晚，看不到表情的萧然如此说着。
“你听我解释……”端木若走上前去，想好好说明情况，可是在走到萧然跟前时，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刺痛震惊了他，吓得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在学校，那三个人欺负我。在家，爸妈把我当废物看。就连你，也只会欺骗我……这样的你们，都死了算了！”
手执尖刀的萧然，将手向下挥去，径直砍向端木若。男孩猛得一翻身躲过几乎致命的一击，爬起来就夺门而出。
因为用力过猛而倒在地上的萧然也感到身体一阵疼痛，望向疼痛的来源，刚才握在手里的刀子已经划破了自己的肌肤，鲜血涓涓地流着。
这样痛苦而妖异的美感。
那柄本来应该用来报复他人的尖刀，此刻正游走于自己的血肉之上，就着刚刚下起的雨，将整个庄严肃穆的教堂染红。
数日后，某市网络、报刊上，一些话题被热议。
《花季少女为何残忍自杀》；
《学校的教育何时才能健全》；
《如何杜绝校园暴力》；
《家庭因素是否会影响孩子健康成长》……
在媒体关注到这样的事件之前，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朵艳丽而倔强的赤色蔷薇，就此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