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滚,离婚37
今天回家路上,张小辫儿格外地乖,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乖乖地系着安全带,乖乖地垂着小脑袋不说话。
车内的氛围有些尴尬。杨九郎试着去找话题,却发现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聊的,紧接着就是无尽的沉默。
车外依旧是大雨倾盆,潮湿冰凉的空气似乎无法入侵到车内。封闭的空间内,两人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令整个气氛显得紧张而尴尬。
杨九郎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接到的张云雷手机打来的电话,他接听了,是安迪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警告自己不许欺负他的舅舅,不许再惹哭张云雷。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杨九郎悄悄抬眼看了看张云雷。那小祖宗正低着头弹着手指不做声,再仔细瞧瞧,眼眶还隐隐有些泛红。
杨九郎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张云雷的眼眶,他感受到了身旁人眼皮的跳动。他开口了,声音有几分沙哑,“对不起。”
张云雷的心跳在某一刻有一瞬间的停滞,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酸涩感,“你没什么对不起的。”对不起的明明是我,莫名其妙地擅自开始了这段感情。
杨九郎还想再说些什么,张云雷却已经别开了脸,默不作声地躲开了杨九郎的手。红绿灯的颜色由红转绿,身后的车也发出了鸣笛声,杨九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紧紧地攥住了方向盘。
张云雷静静地看着窗外,玻璃上的雨水将城市的灯光折射出淋漓的斑驳。在雨水的浸透下,原本温暖的灯光褪去了原有的温度,变得冰凉而张狂,一下下地冲击着视网膜,隐隐牵动着头脑中的根根神经,令张云雷的头抑制不住地阵痛起来。
他甩甩头,试着甩去这些不适的感觉,却无济于事。他颓然地向后仰去,任整个身体与椅背完全贴合,似乎这样才能令他完全放松下来。
杨九郎轻声叹了口气,一路无言。
车终于在一家楼下停了下来,张云雷推开车门就想往雨里走,被杨九郎一把拉住。杨九郎从副驾驶前的储物柜里取出来了一把伞递给了张云雷。
张云雷有些蒙,“你有伞来的时候怎么不撑着?”
杨九郎摸摸头,沉着声音,“忘记了。”他没敢告诉张云雷,是因为小祖宗曾经说过,最讨厌拿着湿淋淋的雨伞。他怕自己这么一说,会被当做自作多情。
张云雷撑开了伞,在雨中静静地等着,等杨九郎锁上了车,不作声地将伞举到了杨九郎的头顶。伞下的空间不大,将两人的距离猝然拉近。
杨九郎的肩膀在张云雷冰凉的手落在他的手上的一瞬间,狠狠地僵了一下,整个心在一瞬间柔软了。他紧紧地反握住张云雷的手,唇角扬起了一个柔软的弧度。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看张云雷,他怕自己眼底的紧张与一点点的害羞被张云雷看见。
张云雷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热度,贪婪地享受着这一瞬间的温柔。
进了电梯,杨九郎习惯性地取过张云雷手里的伞,他怕张云雷嫌弃伞上湿淋淋的,而且这么多年,提张云雷接手里的东西也早就成了他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