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吸血鬼（二）(2)

“怪人。”
顺着吸管嘬出杯中的果粒，那难以形容的甜腻口感让习学贵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这家快餐店研发新品的品味真是越来越糟糕，远不如一百多年前他去品尝的第一次，那份记忆如今仍能化作味蕾上的享受勾起他的回忆。
算了，总比隔壁的炸鸡老爷爷要好上一些，对于大部分人类来说，将最有价值的核心保留并传承是他们一直以来面对着却又无法解决的难题，除了现在还少数留存的著名酒窖除外。
“呐，**。”
“又怎么了？”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吉颦丢出的问题让习学贵嘴中的果粒再次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变化，这次我们的吸血鬼直接皱起了眉头，踉踉跄跄地像是被银色子弹击中了一样。
“咳咳......你这话题转得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啊，因为我看到咱们班唯一的女生正被旅游系的家伙挽着走呢。”
“想到哪说到哪，你的电脑是上世纪的单线程处理器？”
“so？”
眼看吉颦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已经觉得有八分饱的习学贵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思索了一会儿后，用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吉颦。
“恋爱吗，这是有点久远的东西了，我想想......大概是十八世纪左右吧，我在维也纳那会儿曾经跟-------”
没等习学贵说完，吉颦率先想到了什么，直接打断道。
“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妃有过一段浪漫的秘密情缘？”
这次习学贵送给他的是宛如看着精神病院病人一样失礼的眼神。
“没，只是和那边的某个女人来过一次一夜情罢了。”
这回换吉颦的脸几乎拉到了地上。
“啧，没劲。”
一口气把剩下的可乐喝了个干净，吉颦打了个饱嗝。
“离我想象中的浪漫悲情诀别故事差远了，虽然一夜情什么的听起来也有点意思.......”
人类对于永恒的生命总是会给予莫名的浪漫，而吸血鬼与人类的寿命论也是许多作品中经久不衰的题材，有限的生命与无穷尽的爱意，这两者的冲突也是观众们一向乐意看到的。
习学贵的存在让吉颦明白真实存在的吸血鬼比想象中的要更具生活气息，妄自把想象灌输到他的身上没什么意义，也不会收到半天想了解的消息。
但是......以此调侃他还是蛮有意思的。
“和法兰西淑女的浪漫幽会，哎哎哎，啊对了，那么你作为吸血鬼，还能和正常人....我是说....”
不用犹豫习学贵也清楚吉颦这货会怎么想，这倒是他第一次在思考如此具有学术性的问题，只是起源实在是令人不齿。
“算了，和你待这么长时间，我都快分不清到底身边的大家到底是人，还是什么别的生物了。”
“......”
追根到底，习学贵也没觉得自己和吉颦这样的人类有什么区别，然而就是因为和他待在一起，他有时候才会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只吸血鬼。
不会过度依赖血液，不会畏惧阳光，不怕大蒜，不怕十字架，不怕银质物体，既不能躲在影子里也不能化身蝙蝠，眼睛也不会无缘无故变成红色，只是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只是对比普通的人类要更加挑食，这样的存在，还能够被称为吸血鬼吗。
习学贵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稍有兴趣，只是他不希望由吉颦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