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1(2)

看着他一副陶醉于外面风景的样子，就让我感觉到非常不爽，他总是这样，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意识不到是谁给他留了一条命，谁才是他的主人。“看够了吗？要不要我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看个够？还是说你受了重伤已经要死了，要是你已经不能站着了，我不介意把你丢在这里喂鸟，换一个更好一点的布偶。”
问他话的时候我也没有起来，这样躺着会让我保持着对他居高临下的感觉。因为梦的关系，让我心情不是太好，我不喜欢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之前说到的态度，比如仆人在主人休息的时候偷懒。在我所知道的故事里，没有仆人会在主人面前偷懒。于是我试着用人类嘲讽的语气与他对话。
“她已经走了，看样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我们可以稍微松口气了。”他依然没有看向我这边，外面的风景似乎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回答太敷衍我了，又说：“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不用担心。”
看来他真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那你最好不要死，人…布偶。”
我决定不在理他，慢慢的转过身。
B01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在晨曦中只有废墟中风吹过的响声。这是一种少有的安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刚刚经历过一场追击战，能拥有这样安稳的一夜真是幸运。虽然我们是二人组，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很可惜，在这场战斗中我们成为了猎物。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狩猎者放弃了追逐，我们也因此有了喘息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那时候，也许就是该拼命的时候了。
篝火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知道那个与我命运相关的妖怪醒来了。她一定半眯着眼睛向这边看来，打量着我。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想必也是满满的嘲笑，我不知道她为何特别喜欢这种情绪。她总是说自己讨厌人类，却总在不经意模仿人类；大概就像人类一样，你终究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说是妖怪，但却拥有着一副与寻常人无异的身子，一张与普通人无异的脸。若要说外貌的话，朝雨不会输于我见过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精致的五官巧妙的布局在鹅蛋脸上，如同繁星点缀在银河之上，璀璨耀眼；她的眼睛深邃又平静，嘴巴小巧而玲珑，不用刻意打理却顺滑的黑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无一不彰显着一个美人该有的样子。如果她是人的话。
她在想什么呢？应该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吧，毕竟我作为一个人类来说，比起她这个妖怪差远了。刚才也是差点被杀了，如果死了的话，就不能遵守约定了啊。
那还是我作为一个人类时候，定下的约定。
现在的我拥有人类的面貌，人类的外型，但我却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属于人类。我的容貌定格在我19岁那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曾老去，我的身体机能也没有退化过，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大。这已经超越了一个人类能做到的范畴。也许自那天起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更像是一个妖怪，跟她一样。
可我还是想把自己叫做人类。这么多年来，唯一伴随着时光在衰老的只有我的心。看过了太多的事情，它已经不在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