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少年大祭司（五）你真残忍……

“大祭司何必多此一举？”
一进大殿便见到了她——露西娅·科诺奇，厄运命格。
但即使跪在地上，她抬起的下巴和紫色的瞳孔里也不见有半分狼狈。
是个有些骄傲的孩子。
“民众无辜。”
“无辜？”她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传言大祭司可窥人心，那……你真的这么想吗？”
虽然当时只不过是一瞬的想法，但也无法反驳。田柾国微怔，压下嗓音掩饰内心的闪躲。
“……你逾矩了。”
她轻笑着起身，长时间下跪让她站立时有些摇晃：“在世人看来怕是我出身便坏了法度吧。”
“大祭司以为呢？”
这一刻露西娅笑得灿烂，紫色双眼透着的期待和纯净，仿佛她的十七年和别的贵族小姐并无两样。田柾国看着她，心神有些恍惚：“不同人生不同命数，都是神的子民。你自有你存在的意义。”
他走向她，手里慢慢结出金色法印。在她警惕着后退的时候，命她停下，随后在她耳后轻点加印。
麻痹在那一瞬间流窜至指尖，下一秒便是全身针扎般的疼痛。她倒在地上和正居高临下的他对视，眼里难得露出了些许的畏惧。
“我解不了咒，最多也只能帮你暂时压制。”做完结印的田柾国看着因为忍痛所以蜷缩在地上的她，面无波澜道：“你即将成年，到时你父亲也保不了你，但现在，你可以选择留在祭司院。”
“……大祭司不怕吗？”她躺在地上，刺痛让她在说话的时候带着强烈的喘息。
“若是能被你影响，那我也不是大祭司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能得到大祭司的庇护，她再心高气傲也会低头，更何况她的处境和目的本来就是……
“好。”
听到回答的田柾国，转身向殿外走去。露西娅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忍了十几年的情绪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如果当年金硕珍大祭司没有说出他的判定，是不是我的人生就会不一样？”
“不会。”他直言，并无半分犹豫，甚至脚步也未停。
“……你真残忍。”
露西娅平躺在地上，刺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她异常的瞳色褪去部分，在灯光下显出同常人一般的黑色。她看着大殿顶的壁画，微笑的时候眼角滑下颗泪。
【连句安慰的谎话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