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少年大祭司（四）紫瞳灾星

谷雨祭。
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孩子居然会出现在这样人群密集的地方。田柾国骑着马，黑色斗篷兜帽下，大祭司专属的面具遮住了他微微讶异的表情。
“不可无理。”他冷冷开口，喧闹的人群因为他的话安静下来，但人们心里的嫌恶他却依然感受的清楚。
他驱马从那个孩子身边走过，说话的时候连头也未低：“先带她去神殿。”
“受诅咒的灾星和牲畜有什么两样。”
“为什么这种人还不去死”
“大祭司真是仁慈，不会是想为她解咒吧？”
……
想无视人群的窃窃私语，但田柾国心里还是冷笑了一声，这样的民众值得被祝福吗？
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心口却突然阵痛。他深一口气平静下来，待疼痛过去，面具下的脸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果然还是要做到所谓的“兼爱众生”吗？那……那个孩子算是你的众生吗？
说起那个孩子，田柾国在还未继任大祭司时便见过。
那是连续暴雨的第三日，贯穿凡罗城的泰英河水暴涨，淹了河水沿线的全部区域，全城都在惶恐中祈祷能躲过这一劫。
在全城的不安中，侯爵科诺奇家的三夫人突然生产。孩子在生下来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瞳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一种奇异的魅惑。
看到孩子异常的侯爵，惊慌失措地请了当时的大祭司金硕珍驱邪，于是年仅六岁的田柾国跟着一同去了。
“是三十年间隔的厄运命格。”
“我无能为力。”
金硕珍说话的时候，昏黄的烛灯只勾勒出他五官的阴影。平平淡淡的语气，让田柾国都有讶异。
“为什么放弃她？”走出侯爵家，田柾国第一次质疑他的哥哥。
“放弃她的不是我，而是……”他抬头看着星空，眼里流露出的无奈闪过一丝不甘，只是一瞬，他的眼睛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与温柔：“而是……哥哥没有那么强的能力。”
也是第一次，田柾国在金硕珍身上感觉脆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