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小镇06

疾驶的马车
小兔不是爱学习的好孩子，每回上课都要睡觉，吃零食，插科打诨，整点幺蛾子出来，甚至直接窝到学校的小池塘旁边的鲜花丛里晒太阳。长颈鹿老师很无奈，又不舍得打他的小屁股，只好请我多多看管。
尽管如此，他还是嬉皮笑脸的到处闲逛。说来也奇怪，每回考试都让他混个还不错的成绩，倒是还有一点点小聪明劲。
最近他变得很古怪，也不调皮捣蛋了，也不再乱跑了，每天把攒下来的零食放在小储蓄罐里，对着它傻乎乎的笑。
野猫小姐每个周末都会来我们家里做客，和我们讲这一周她的奇幻见闻。小兔子，嘿嘿嘿。野猫小姐用手搂住小兔的脖子，身上漫着淡淡的酒香，小兔背后的毛立刻就警觉得耸了起来。做什么呀，小兔一边答话，一边挣扎起来。别动别动，她笑嘻嘻的问，那辆马车上有什么呀，让你这么着迷?小兔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这是他紧张时的一贯表现:没有，什么马车，我不知道。
哈哈哈，还狡辩，我看车上就是有可爱的小兔子吧，准是被迷住了。野猫小姐像是得逞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小兔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嘟囔着什么。
啊，原来喜欢一个兔子真的可以让自己改变吗?我在厨房里听的开心，隐隐约约却有些担心小兔。
小兔仍然每天都会认认真真的把作业做完，再背着许多小点心出门，开开心心的在萝卜街的街尾等待一辆马车的到来。
他从家里离去时眼神充满了期待，回来时一样蓄满了期待。
既然这样让他变得更好，能交到一个好朋友也是不错的嘛，大概是我想多啦，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暗暗思索着。
...
改变的动力是那辆马车上的动物给的，当马车和它载着的动物不在了，缓缓建立起来的，与原来不同的生活便会轰然崩塌，好像是为了什么搭建起来的积木城堡，在某一个瞬间失去了意义，被毁灭的化为齑粉。
有一天我发现小兔坐在院子里，身边摆着一片又一片的零食，一把又一把的往嘴巴里塞，满带着报复的意味。
小兔?我轻唤他的背影。
他的耳朵抖了一下，却仍然假装没听到。
安静的沉寂之后，他的肩膀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在那濒临崩溃的界限上，他猛的转过头来，哭红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嘴唇不断的抽搐，想要说什么却又讲不出句子。
我站在原地，明白不管我说什么也不能缓解他的心绪。
我不明白，他咬破了下嘴唇，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小兔重复着对他意义很大的几个字眼，眼神映射着他满带着的所有的情感，爱与遗恨，哀恸与期待。
我没有经历过他的一切，我只陪着他走过了一小段一小段路程，那种无力感，无可诉说的压抑感大概只有他体会得到，但任何事情讲出来就像汤锅里冒出的烟一样转眼就消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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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兔开开心心的去上了学，依旧还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兔羔子，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黑夜里，这与白天的他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