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你没买箭么？》（29）(4)

王九龙摇了摇头，“不知道”。想了想，又问，“张九龄，你到底喜欢孟鹤堂什么？”
张九龄仔细看了一眼王九龙，见他神色如常，放了心，“喜欢是能说出来的。我说不出来，所有吧。应该比喜欢深。”
王九龙没说话，把烟扔地上，拿脚捻了。有点儿费劲的蹲下来，拍拍张九龄，“这条路可不好走啊师哥。”
张九龄抬头看了看只有烈日没有云彩的天，“我知道，我有耐心。”
王九龙站了起来，高大的阴影完全遮住了张九龄，俯视着他 “那我陪着你，我有的是时间。”
（4）
郭德纲正坐在天桥总社自己的办公室里刷微博，看到周九良和孟鹤堂的晚场评论极好，打开了几个不同角度上传的视频，放大仔细瞧着，面无表情。
这会儿有助理敲门，说是有客人来了。打开门，郭德纲愣了，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还是迎了上去，“哎呀，好久不见啊，秦爷。”
叫秦爷，实际年纪没那么老，瘦高条，穿着黑色丝麻对襟大褂，黑色丝麻长裤，没有褶儿，一双内联升定做的懒汉片儿鞋，带着金捞的手上盘着对儿几十年的老核桃，圆润饱满带尖儿，枣红里透着油光。头发抹了发油，背了过去，额头不带一丝皱纹，吊眉细长的凤眼，不是别人，正是秦霄贤的父亲。
秦爷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上下左右的打量，半天悠悠的开口：“这日子，看来是越来越好了啊。”
郭德纲赶忙请座，一边沏水泡茶，一边说：“见笑了，就那样吧。没有秦爷当年的照拂，也没有我老郭的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没说一声，该是我接您，去外面好好坐一坐。”
这秦爷原来是郭德纲来京拜的码头之一。这曲艺界，比之影视界，码头更重要。要想自己单干，没人罩着可不行。
好在当初起家的时候，相声在北京已经走进了室内，奔高雅了去，才让他于百姓墙头的天桥有一线生机。
秦爷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秦爷是北方人但不是北京人，人聪明，踩着线靠倒腾挖了第一桶金。彼时在天桥西边当时赫赫有名的豪宅区搞了一套房子。因为骨子里还是爱听相声，常来常往的就认识了郭德纲。
秦爷很赏识郭德纲，或者说其实后来更赏识郭德纲的搭档，于谦。做了个大局，盛邀于谦喝了一次茶，于谦瞧不太上，觉得人品不好，不上台面，话不投机半句多，就借口玩鹰去，撤了。再后来就是郭德纲和秦爷单独的局了。
郭德纲管不了那么多，那会儿极度缺钱，更缺场子和知名度。站在大栅栏卖艺快支撑不下去了，天津也是必然回不去的。难得秦爷南城有路子，多少场子和活，都亏的秦爷介绍，提成费当然没少孝敬，但总算立住了。
近些年，郭德纲早已不是那个需要靠人拉场次的时候了，可这人情，不敢忘。
秦爷翘着腿，“这位置坐起来了，客套话也多了啊，呦，流氓也会写字了？”看着桌上的手抄经文，说的是真不客气。
郭德纲嘿嘿一笑：“我这儿，小买卖，还是卖力气的活，上上下下够吃的就完事了，比不了您，听说您又发大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