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等我的爱长大（下）

 
王九龙觉得自己和张九龄一起回到了许久之前。
回到两个人初初搭档。活力生涩的磨合，年轻气盛的怨怼，朝夕相处的濡沫，据理力争和宠溺妥协。
只是。
这时间再来一遍，王九龙突然恍惚了。
原来，当时师兄教自己时，是这样做的。原来，那天的争吵，师哥是对的。原来，一开始，年轻气盛的一直是自己，退后妥协的一直是他。
为什么呢？王九龙在心里问自己。
“我想吃炸酱面。”张九龄的一句话，打断王九龙的思绪。
“不行，每回晚上吃面，半夜都胃疼得死去活来。不准吃。”王九龙顺嘴答。
“可我饿了。”张九龄可怜巴巴。
王九龙突然想起有一次自己生病，大晚上要吃炸鸡，被张九龄一顿数落。最后给他煮了粥，哄着喝。
“喝粥好不好？明天给你准备炸酱面。”王九龙说着，抬手摸摸他乖顺的发顶。
“吃师父家那次的炸酱。”张九龄没有拒绝头顶的手，提出要求。
“好。我们现在外卖要个粥喝，明天吃炸酱面。”王九龙低头看着张九龄一对清明的眸子，手被烫着一样收回去。拿起手机，躲闪着他的目光。
一周后，张九龄拆线了。他很紧张。
不是怕疼，是怕晚上的演出，自己出差错。
原本这样的情况，师父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登台的。可是医生的话和王九龙的哀求一直在耳边环绕。登台如果能够刺激他找到记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晚上。
张九龄带着帽子，以空降的姿态，在返场的时候登台。
他紧张到满头汗水。汗珠顺着鬓角流下去，滴在大褂的前襟上。好在有王九龙。在他每次回头的时候，一眼入目的必然是他满含鼓励的目光。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他胸腔里撕扯。让他觉得憋闷得快要窒息。
下台后，张九龄脚尖磕在更衣室的门槛上。被身后的九龙抄手，勾着腰身拉起来。
“没事吧？”手臂和温度和担忧的声音一同传来。
“楠楠…”这两个字鬼使神差的被吐出口。略过舌尖时，还带着些苦涩。
“老大你…”王九龙惊喜的扶好他，却在望进他的双眼时，又失望。他根本就没想起什么。曾经这么爱自己的人，把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忘了。
“爱…”王九龙愣住。
他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总算找到了源头。
为什么在张九龄失忆回到十年前后，自己会觉得这么难过委屈还别扭。那种恨到牙痒痒，却要用尽力气去压抑的感觉，笼罩着自己。都要具象化出一身诡异的味道。
而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是张九龄的味道。一直以来，他总在张九龄身上能感受到的味道。
爱而不得，隐忍不发，退让妥协，宠溺放任。
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凝成一个字，贴合在他的灵魂身体。
爱。
只有一个字，却因为自己自私任性的享受师弟福利而被忽略彻底。
两个人相差不足两岁。张九龄老成持重仿若一个大人。自己仗着被宠爱，一直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