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鬼的集会（二）

“好吧好吧，”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我们乐于承认东方的重大牺牲，也会为此支付合理的钱。”
“有多合理？”严监生似乎有些兴趣了。
年轻人觉得有希望了，笑容越发浓郁诱人，“四大家族将欢迎你们，全世界的商路都会对你们开放。最重要的是，我们会对你们的考古计划提供毫无保留的支持，我们所掌握的古迹也会对你们敞开大门。而一旦有了我们的加入，虽然不敢说稳操胜券，但胜算不是大大地上升了么？”他顿了顿，“此外，对于您个人……出于我们吝啬鬼之间的惺惺相惜，您这么多年来出的多进的少，一定很痛苦吧，试问哪一个吝啬鬼不想在金钱的海洋里洗个澡呢？我们会支付您数不尽的报酬。”
年轻人谛视着严监生的表情，而严监生没有任何表情。
他决意奏响这场谈判中的最强音，拍着严监生的椅背：“往前看，严先生！历史就是钢铁的车轮，总有些人垫在车轮下，这是他们个人的悲剧，却是历史的必然！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收起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可笑的想法吧。在未来就要开启的时候，过去的分歧，还老记着它干什么呢？一旦知晓了一切，我们就是进化树的顶端，人类无法和我们相比，”年轻人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将成为……新的种族！”
“新的……种族？”严监生微微点头。
接下来的一瞬间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年轻人的身上，一只酒瓶狠狠的敲在他的脑袋上
。像所有二锅头酒瓶那样，这是一个顶结实的酒瓶，只是一下很难敲碎，而我们的客人似乎是想比较一下酒瓶与头盖骨到底哪个坚硬，所以一下又一下，像是一个熟练的铁匠在敲打一块上好的熟铁。
年轻人不敢动弹，现在他们坐的位置交换了，高度优势立刻逆转，威压感山一样重，把他死死压在椅子上，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头骨裂开的声音，但可惜的是，先传来的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其实我听你说话的时候，一直想试试这个酒瓶。”严监生微笑，“不过不小心碎了，山寨货就是不中用。”
“嗨，严监生，别跟孩子生气。”夏洛克淡淡地说。
严监生吸了一口卷烟，“总得教育教育，夏洛克。你是个犹太人，我想你比我有更强烈的感受”
“是。”夏洛克淡淡地说，“感同身受。”
“所以我对侵略很敏感。你能跟侵略者讲权利的分割么？”
“不能。”夏洛克赞同。
“夏洛克我建议你给你的孩子们多讲讲你那屈辱的历史，再考虑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痛苦加给别人，你们想要跟我开价，先得明白我是什么人。别跟我说什么过去的分歧，搞得我好像是在谈判桌上任人宰割，更别跟我说什么‘新的种族’，如果你想走到人类的对立面，那就是我的敌人！”严监生扔掉快要烧到手的烟蒂，“当过我敌人的人，下场都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