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

7
15分钟的路程说长也并不长，尤其是在过十字路口时绿灯们仿佛约好了一般集体给他们放行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直街3号清吧。
由于还没晚到文艺青年们集体出门买醉的时间，清吧只开了一扇侧门，服务员们也刚刚打卡上班，开始检查卫生——他们是坐进清吧的第一桌。
以备不时之需，在出派出所时顾晨曦并没有换下自己的蓝色制服只是在外面罩了一件米黄色的大衣，而高云身上是一套潇洒的普鲁士蓝色西服，衣服的剪裁十分合身，西服里面内衬的衬衣用的是法式袖口，袖口上挂着的两枚袖扣具镶嵌着指甲盖大的蓝色宝石。
直街3号确实是一家很有风格的清吧，他们俩点了份鸡尾酒套餐，就找了个靠墙的卡座落座，高云靠着墙，而顾晨曦坐在他正对面。清吧墙上喷绘有一些风格十足的涂鸦，明黄色与钴蓝色撞在一起，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在顾晨曦抬头看来，那些涂鸦就像是从高云的背后生长出来的，如果把高云这个西装男挂在那面墙上，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的。
黄色和蓝色，好像这两种颜色构成了他。
不过把他从墙中摘下来，不是作为一个装饰品来看的话，高云与这里就不是那么相称了。这里虽然还算安静，只放了些慢悠悠的背景音乐，专业的乐队也没有来，但总体来说，他们俩这又不脱外套，打扮又正经兮兮的样子一点都不合适清吧的氛围。
“这里就是龙满平时喜欢的店了？”顾晨曦刚坐下就不自在地开始挪动自己的身体，昏暗的环境，氤氲的香氛与对比十分激烈颜色，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眼、耳、鼻，让他浑身不自在，无法专心。
在心里腹辩一声：玩艺术的还真是奇怪。
“对，这是她最喜欢的清吧。”高云用三指捏住酒杯杯口，“每次下班她说要放松一下，都是来的这里。”
想起龙满结束了案子后操着办公椅转圈圈，手里跨着限量版红色小挎包，喜悦都快越过苍白的面孔显露出来的样子，高云淡然一笑，抿了一口鲜红的鸡尾酒。
“哦，她对这里的环境有特殊留恋情节？还是有什么她喜欢的人在这儿？”顾晨曦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蓝色鸡尾酒吸了一口，旋即眉头轻皱，“甜的。”
“直街3号室内装饰走的是美国波普风格，是她最喜欢的风格，至于人……恕我直言，她每次来完这儿，第二天都会在办公室里吐槽乐队唱歌太难听。”高云想起那些场景，又笑了。
“噢，这样啊。就她一个人？”
“就她一个，她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顾晨曦咬住吸管。这里的环境让他焦虑，以前他可能一点也没意识到，他不喜欢对比太过强烈的颜色，也不喜欢饱和度高的颜色，而在黑漆漆的店里，这两样一次凑了个齐。
过了一会儿，清吧里的人渐渐变多了，背景音乐被关闭，是清吧的驻唱提溜着吉他来了。驻唱团队站在离两人有些距离的表演区，架起架子鼓，支起键盘，肩背吉他，开始了他们一天的表演。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把他们每个人人都照得温温柔柔。乐队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皆是打扮干净，身上没有多余累赘，就连女键盘手的脸上也未施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