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平/我与先生·前世(2)

那人可真好看，可他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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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那个人，是在三天后。
母亲说我刚回家，要多做几件衣裳，看我喜欢德云裁缝铺的衣服，于是叫了他们那儿的裁缝给我量衣服。
一身黛色先闯入我的眼睛。我定睛一看，是他。
我看着他拿着箱子，低着眉眼走进了屋子，心有点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
“小姐，我是德云裁缝铺的，来给您量衣服。”他恭恭敬敬道。
我突然觉得“小姐”从他嘴里说出来，太过别扭，于是让他叫我的名字。他没应，而是叫我姑娘。我又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栾云平。
栾云平，真好听。他一边量着，我一边问他：“听说你是德云的？为什么不唱戏，而是做裁缝呢？”
他回道：“回姑娘，倒仓之后，我的嗓子不好使了，便帮着师父管着后台，总觉得白吃师父的不好意思，于是就开了一家裁缝铺。”
“那件豆青旗袍，也是你做的吗？”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手里的动作没停下。我夸他：“你做的真好看，我很喜欢。”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我看见他耳朵红了一大半，他低着眉眼，笑了笑，道：“姑娘……您穿上也好看……”
我看着他笑了，也跟着笑了。
量完衣服，栾云平把一本册子递给我，让我挑面料与花样，我手上翻着，随口问他：“我很喜欢听戏，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我去买陶阳先生的票，可没买到…… ”
“姑娘若是想听，我可以帮姑娘留一张。”栾云平开口。我有些惊喜的看向他，他也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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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云平果真是说到做到，陶阳先生的票向来难求，没想到栾云平不仅留了一张票，还替我留了楼上雅座。我特意穿了他给我做的那一身湖蓝色旗袍。
台上演的是京剧 《空城计》，陶阳先生不愧是名角儿，唱的那叫一个棒。可回去之后，我脑子里只记得栾云平给我端过来一杯他沏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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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尺寸，做衣服，听戏，一来二去，我与栾云平也渐渐熟悉。他这个人性子是极好的，和他在一起，很是舒服。
我很喜欢他的那双眼睛，眼睛似水，盛着柔情，可我搞不清，那份情意，是否是对我。
我也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在意他。
天气渐渐热了，池塘里的荷花开的也越来越好。我站在池塘边，脑子里在胡乱想些什么。
一旁的小翠突然道：“小姐，栾裁缝来了。”
我回过头去，看向他，他毕恭毕敬的低着眸子。我把他喊过来，一起看莲花。
“我记得我小时候最爱的就是莲花了，可现在却不记得为什么，可能只是觉得它好看罢。”我没头没脑的冲他来了那么一句。
半晌，他开口了。
“您说过，莲花洁白，您喜欢莲花，是因为周敦颐的《爱莲说》，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他缓缓说道。我有些惊讶，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明起来。
“姑娘，我小时候落过一次水，是您把我救了起来，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栾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