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当固执的顽石遇到爱情

斯坦睁开双眼，窗外的天空还带着一层灰色的薄雾。
近来他的睡眠一直不太好，一旦闭上眼，就能听到细碎的喧哗，像极了某个人在耳边不断地揉捏一个纸团。他坐起身，能感受到皮肤被湿冷的空气所浸透，肉眼可见地冒出鸡皮疙瘩来。
这是斯汀尔入秋的前兆。
他揉了揉还略带着酸痛的脖子站起，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向自己发出抗议。来到镜子前，发现自己的下巴已经被胡茬占据，上一次刮胡子应该是三天前，这三天他从来没有回过家，一直都在安全局里工作。
一想到工作，他的头就更加疼了。斯汀尔繁华，有序，是一个足以被称之为“伟大”的城市。但是构筑这样的理想之都，是需要无数个像他这样的人，在不被人看见的幕后不断工作的。斯坦为自己的工作所自豪，但疲倦也的确是在自己的体内刻下了印记。
最近的失踪案件，是每一位安全局工作人员心中的隐患。每一天都要提防着新的受害者，每一天都要绷紧神经准备，每一天都要提醒自己这还没完。纵使是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不过，这绝不能让他人看出来。当斯坦走出洗漱间时，头发已经被倒梳打理得一丝不苟紧贴头皮，刘海是精确的三七分，胡茬也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安全局组长徽章被稳固在胸前，每一个扣子都规矩地扣在该出现的位置上，深绿色的安全局制服整齐，舒展，没有一丝褶皱。每一处纹金边干净利落，绝不会掉出线头。这是斯坦每一天的自我信仰，保护好这身制服的整洁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重要。
“那么，出发吧。”他关上门，留下安静寂寞的小屋。
不知道下一次回家，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请客。”科伦放下一杯咖啡，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办公间里，像蛇一样顺着鼻孔钻到到他的体内，并攀住了他的胃。他看了看墙边已经走向六点的挂钟，突然想起自己连早饭都还没吃。
斯坦沉默着拿起下一份文件，科伦的职位与他一样，但办事方针，性格等却与他大不相同。科伦更幽默风趣，更懂得“体谅”下属，更受他人欢迎。而斯坦自己则是固执的代言人，他会用自己的标准，套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安全局第七组的工作永远比起其他人要多一倍以上，而斯坦本人则比组员们的工作还要更多得多。但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他皱了皱眉，就连自己都明白自己在下属里的评价是怎样的，恐怕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别总是像台机器一样，最近的案件是比较棘手，但你总归是需要休息的。”科伦坐上一边的椅子，他比自己更英俊，更年轻，高大健壮，鼻梁高而挺拔，双眼大而有神，总是带着柔和，亲切的语气与他人讲话，也难怪会成为安全局最受欢迎的男性。
虽然行事风格与自己大相径庭，但意外地，科伦却能和自己成为朋友。或者说，科伦和安全局任何人的关系都不会太差，他有他自己的办事风格，能力也并不差。
“圣比安区的情况如何？”他从如山般的文件里抬头，看见对方摇了摇头。
“你看到那些人了吗？圣殿团[1]的骑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