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死亡―蒸汽之都（第三章）

面前，是高炉和管道构成的世界，巨大的齿轮相互咬合，传递着整座城市的能源，高炉之上则由铁桥连接，但在地面上看不到上面是什么样子。
虽然蒸汽之都规模巨大，但却被各种巨大机械充斥，尤其是城市底层，道路十分狭窄，几人并排行走都显得拥挤。只有在几条有蒸汽机车运行的主干道上才宽阔一点。
头顶之上是蒸汽之都的第二层，中产阶级和技术人员的生活区，底层人员是不允许进入的。第二层由机械缆车和铁桥相互连接，他们遮盖了底层区域几乎一半的“阳光”，使得最底层常年阴暗冷湿。
但青年早已熟悉这奇异的场景，他在铺了石板的道路上飞奔，脸上的汗水落在地上迅速凝结成白霜，背上老头的呼吸节奏正在逐渐加快，这是他缺氧的征兆，背后的伤口已经逐渐停止流血，结上了黑色的疤痕，只有伤口深处还有殷红的血丝。青年的步伐更快了，他拐进一个小巷子，撞开一个破烂木门，那门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塌。
“医生，快救救他！”青年喘着气，对着正在一个木质台子上摆弄什么的中年男子请求道。
那男子正把玻璃瓶里的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到一个架子上，看了那老头一眼，一边到另一边的水池里洗手，一边对青年说：“把他放到你旁边的那个房间里的床上。”
等青年刚让老头小心的面朝下躺好时，中年男人已经戴上手套和口罩走了进来，他打开一个白色的银质箱子，里面的刀片和镊子闪着寒光。
“你怎么还在这里？想让他活下来就快出去，我要给他处理伤口！”
医生似乎很有把握，青年不禁舒展了眉头，快步走了出去，同时顺手掩上了门。医生则拿起一把公具，同时一拧开关，打开了一盏煤气灯，灯光下的伤口更加狰狞，让这个富有经验的人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但手头的工作却没有停下。
青年不知道等了多久，医生终于打开了门，青年急切地询问情况，但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看了青年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道：“伤他的爪子有毒，我这里并没有能解毒的药。”
青年听完愣了一下，然后疯狂冲进房间。
老人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静静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头发花白而凌乱，但表情却很轻松，就像睡在那里，和往常每次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