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纪元：诞生》第四章：昏迷

摘下头盔放在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抬头向窗外望去。最后一缕夕阳的辉光正逐渐暗淡，如同一只即将熄灭的蜡烛。
果然感官时间差小了很多，背后的原因我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不过早上就吃了一包饼干，现在确实又饿又渴。
等下，刚才阿尔法7说给我准备了点吃的，在快递柜里？
打开防盗门上的个人快递柜，一个小号快递箱。指纹解锁之后，里面是半箱方方正正的银白色真空包装袋，和半箱透明无色的袋装液体，这朴素的感觉……压缩干粮和液体营养补剂？
所谓的“赛博人类”对于口腹之欲还真的是无欲无求啊。
算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冰箱里本来也不剩什么了。我一边就着营养液没滋没味地啃压缩饼干，一边胡思乱想着。
存在一定失败几率的“上传”，自称“赛博人类”的另一种存在，彻底放弃人类躯体，只剩下意识体的存在形式……
在这个选择背后，有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我：
这些所谓的“赛博人类”是怎么来的？
官方知道他们的存在么？
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行事这样遮遮掩掩，藏头露尾？难道是某个秘密计划？
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他们对人类社会是怎样的态度？人类社会又将如何对待他们？将来二者之间会不会发生冲突，甚至战争？
如果说“赛博人类”是以意识体的形态存在于网络空间的话，那么快递给我的连接装备，是得自哪里的技术，由谁生产？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什么？组织形态是什么？假如我接受“上传”，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以及最重要的：他们，还算是人类么？
不能确认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留给我做决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48小时。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袭来，沿着神经系统迅速席卷全身。手中的食物滑落，我无力地摔倒在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糟糕，早上忘记吃药了。
随着视野逐渐变得灰暗，我不由得自嘲地想到：48小时么……现在的问题不再是我做出怎样的选择，而是我还有没有机会去做出选择。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如果可以站在另一段旅程的起点上……
又一次，我感觉到身体在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仿佛跌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深渊最深处，究竟是什么在等待着？
我闭上了眼睛。
“阿尔法7通告紧急情况，三号初选者出现重度昏迷，申请使用‘下载’权限。”
“紧急情况确认，批准使用‘下载’权限。”
客厅角落停着的家政机器人工作状态灯自动亮起，在底部四个轮子的驱动下移动到了餐桌旁边，带有摄像镜头的头部左右旋转几次后，锁定了蜷缩在地不省人事的那具躯体。
“‘下载’完成，开始扫描初选者状态。”
“扫描完成，初步判断为初选者所患疾病恶化引起的深度昏迷。推测连续高强度使用脑连接装置及未按时服药为主要诱发因素，正在采取紧急处置措施。根据模拟分析，如不进行进一步干预，初选者剩余寿命将不足24小时，±1.9%。申请主脑提供一级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