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2)

不然为什么，你要走得这样近呢？
不然为什么，你还记挂着死去的我呢？
四.
女王沉默的时候，像极了从前的她。
说到底，其实是“她”还是“Queen”，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女王习惯掩饰内心，沉默总是不知所措最好的借口。
缓了须臾，Queen堪堪开口，才吐出半个音节又被打断。
Helios说：“我喝了你的酒，如何？你想要我赔罪？”
Helios绝对是女王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薯片小姐，你今天喝太多啦！我把你的酒都喝掉了，不如罚我——请你跳支舞吧。”
她想，我在做梦吗？
面上却丝毫不带犹豫，嗔着一点虚伪的惯常的笑意，接下了沾染毒药的“邀请”。
“好啊，就罚你——陪我跳支舞吧。”
六.
这是很好的一个夜晚。
被美貌与力量引诱而欲邀Queen共舞的人前赴后继，铩羽而归，无一例外。因此当Queen终于愿意踏入舞池时，无数暗中打量的目光不断在那一双人影间逡巡。
Helios并未特意整顿，一如既往的黑色背心在此时就显得无比滑稽了。但Queen没有任何表示，其他人也就不敢讥笑。
音乐已经停下，人们屏息以待Queen的指令。
Helios做出邀请的手势，Queen略微颔首，似是随口道：“华尔兹。”
于是Helios握住Queen伸来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Queen的腰侧。舒缓的旋律重新流淌，一步，两步，三步，旋转，周而复始。
Helios后退一步，低声说：“你跳错了。”
Queen贴近他身前，说：“没错呀，小熊。”
没错的，二四拍，大调式，也是她擅长的活泼热烈的风格，怎么可能还会出错呢？
他飞快开口，没有再刻意压低声音：“换一支。”
钢琴不敢停歇，提琴幽幽转响，四分之二拍华尔兹潦草收场，四分之四拍的探戈匆匆跟上，每一个音符都在喧嚣里沉浮，呐喊着所有人不许离场，狂欢要到天亮。
这样好的一个夜晚，还是不能圆满。
他与她遥相对望。
他与她一步之遥。
七.
王座旁搁置的空玻璃杯折射出暖黄的灯光，那并不是舞会上常用的高脚杯，而是普通的圆底玻璃杯，几分突兀又格格不入。
Queen似乎是倦了，又似乎是厌了，脚下开始放慢，踩一拍又漏一拍。她与他相握的手紧了又松，也还是没有放开。
她想，你是谁呢？
没有问出口，也不必问出口。
今夜有音乐伴舞，有月色共你，何必在乎姓与名？
难道不正是她想要的重逢吗？
没有人知道Queen为何执意要举办这样大一场盛宴，或许有人明白，但那又如何呢？
无论他是谁她是谁，他与她都只会有一种结局。
周棋洛和薯片小姐。
Helios和Queen。
一步之遥。
永隔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