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币

这是笔者幼时的亲身经历，现在想来真的细思极恐！略有艺术处理。
故事发生在一个平凡的小乡村。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天空。天上乌云滚滚，云层之中不时闪动几道短暂而又刺眼的光芒，带起一声声闷雷。明明才下午两点，光线却阴沉得像是傍晚时分。
“唉～”男孩叹了口气：“又要下雨了，不能出去玩了……”转过身，蹑手蹑脚地打开了电视机，小心地把音量调到最小。然后看了一眼右边的房间——奶奶正在隔壁午睡，他不想吵醒她。
调到自己喜欢的频道，男孩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虽然空气异常沉闷，但却丝毫影响不到他“追”动画片的热情。
这个男孩名叫郑成，是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的孩子。今天下午，父亲和母亲都有事出去了。而奶奶则是在午睡，照以往的经验，她至少要睡到四点才会起床。所以四点前的这段时间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啦！
郑成的家在这个小乡村的唯一一条公路旁，家中开了一个小卖部，时常会有路过的人来这里买包烟什么的。
外面狂风大作，吹得卷帘门猎猎作响，郑成只得离电视更近一些，才能听清动画中的声音。
“咵嚓！”又是一道雷声响起，把郑成下了一跳。紧接着，他就听到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咳……有没有人？”
郑成赶紧跑出去，只见一个糟老头站在货柜前，向屋内张望着。
这老头真的不是一般的糟。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衫，上面积着厚厚的污垢，令它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蓬头垢面，头发又脏又乱，像几年没洗过头。皮肤上透着一股病态的黑色。他的左眼似乎是瞎的，上面结着白色的翳。嘴上吊着一根发黄的旱烟杆，却没有烟丝。脸上满是皱纹，好像还有疤痕夹杂其间，身体干瘦而佝偻。
郑成皱了皱眉，但还是有礼貌地问：“爷爷，买什么？”老头又咳了一声：“买包烟。”“什么烟？”“天下秀。”
郑成立刻转身，从货架上取下一包五块的天下秀，放在老头身前的货柜上。
老头干瘦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又脏又黑的布包，打开，用发黄的手指从包内颤颤巍巍地拉出一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递给郑成。
“轰！”外面又响起了一声闷雷，风吹得更加强劲了。郑成赶紧伸手将钞票接过来。同时，他也看清楚了那张钞票。
中国天地银行！
这是一张冥币！！！
郑成没来由的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把冥币又递了回去，说：“爷爷，这个是冥币，不能用来买东西的。”老头接过冥币，捏在手里，独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又沙哑地问：“那……这些可不可以？”说着把布包整个翻过来，掏出一大团纸币，将它们一张张展开，用手指压着放在柜子上。
郑成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纸币，有些呆了——那都是一张张不同面额的冥币啊！
十岁的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个糟老头在骗他，想骗走一包烟抽。但他还是有礼貌地说：“爷爷，这些都不能买东西的。”
“哦……那我不买了……”老头松开压着冥币的手，任凭狂风将它们卷起，在屋内盘旋翻飞，久久落不到地面。既像纷飞的蝴蝶，又像道士招魂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