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笼】周而复始(6)

当然了，某些和谐画面只是一闪而过，二人连看都没看到，只专注沉浸在那段有关小龙金乌决裂的回忆当中。
这段回忆与母龙所说的版本相差无几，只是细节有些不同。决裂的场景并非如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充满火药味，而是诡异的平静。
小龙收到诏令，第一次被允许登上天庭，无意间偷听到婚讯的事，怒而赶去质问金乌。彼时，在云霄殿上，小龙仔仔细细打量金乌，见他高高在上，不曾正眼瞧自己，倒像是做错事心虚了似的。
小龙冷笑一声，第一次觉得所爱之人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有距离感。可刚产生这种错觉，他又敏锐察觉到奇怪之处。
到这个时候，他反而变得冷静理智起来。他问金乌为什么，内心无比希望能从金乌口中得到个解释，哪怕金乌说是误会也好，假的也罢，他只是想要知道金乌刚和他温存完，转身就要娶母神的理由。
可金乌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让他回去看守叛妖，以后若无天帝诏令，不得擅离职守离开东海。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了吗？”
“你这样子真的很奇怪，你以为我很傻很好骗吗？！”
金乌沉默着转过身去，就听见小龙怒喝:“你转回来！正眼看我！你是不是骗我了！你说话呀？”
“我无话可说。”在小龙来之前，他设想过很多情景，有冷酷无情版，无理取闹版，好言相劝版，不理不睬版，可等小龙真正来到他面前了，他却发现自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不忍心也不舍得。
小龙觉得金乌的态度很莫名其妙也很突然，直觉告诉他自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可是他想不明白。
金乌对他说:“听话，回去吧。”
“我回去之后，你还会来找我吗？”
“不会了。”
“为什么？”
“……”
小龙久得不到答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金乌等到他离开以后，才转过身来。当视线不经意间扫到某个方向的时候，忽然间，他似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般，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当场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虚空方向，似能盯出花来，异常专注。
敖丙和哪吒只觉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因从他们这边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那只金乌在对面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紧紧盯着他们两个上下打量一样。被看得心里发毛。
如果是现实场景，倒没觉得有啥诡异之处。可这里是龙王的识海空间啊！这幕只是幻象啊！为什么小龙明明已经离开了，可幻象却还没停下来？
此时只有金乌在殿中，难道这一幕是金乌视角的回忆片段？可，他们三个之间的对望又该怎么解释？这真的只是幻象吗？还是说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和过去的时空交汇了？
亦或者这只是他们两个的错觉而已？也许金乌看的根本不是他们呢？哪吒敖丙默契对望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出惊诧的神色，内心一种奇异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敖丙，他的模样和金乌有几分相似，如今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的，那种心情难以言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知沉默了有多久，敖丙看到金乌迈开步子，向他所在的方向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