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记忆（4）

季一叼着一根长螺丝站在门口，闭着眼飞快地扫视着整栋建筑的平面图。
尽管她已经沉睡了很久，但还好身体机能并没有退化。
原来那日遇到的男人是这一片的统治者，难怪时那么讨厌他也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艾博士告诉她，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主人。虽然她的主人已经死了，但是赋予了她新生的人，也应同为她的主人。
人们惧怕机器，却又不得不去依赖机器，世间的一切总喜欢以悖论的方式存在。
季一慢慢睁开眼，瞳孔的电流一闪而过。
圣西尔的居住地有很多监控，对她而言，这都没有用。她可以改变自身的电流，让监控以为她是同类。
只是刚穿过长廊，季一忽然意识到有人接近了。恰好他们处在一个转角处，于是季一贴着墙，静候来人。
三步，两步，一步……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当季一把螺丝尖对准来人脖子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时？”季一放下手，盯着那张烙入大脑中的脸。
时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说：“果然，你自己修好了中枢。”
“啊？我没有啊。”季一眨眨眼，没想明白中枢和现在有关系。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干扰电流，错开监控空间。”
“你啊……”时显得颇为苦笑不得。
“你站在这里，没问题吗？”季一指了指监控，她可以控制电流，但时是人类，他不行。
“有。”
回答的声音是意外出现的。
季一和时一起转头看了过去，当那抹黑色印入眼中的同时，季一也将警戒等级提到了最高。
“看来老鼠永远不会改变习性。”圣西尔双臂交叉环抱，一脸嫌弃地说。
时踏前一步，又把季一拦在了身后。季一瞳孔的电流闪了闪，也不知他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
“请让她离开。”
时深深地低下了头，以最谦卑的姿势。
季一一皱眉，想要拉起他，可对面的圣西尔冲她一挑眉，季一在那双眼中看见了不属于人类的光芒。
“当然。”
恶魔露出笑容，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