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不叫烧饼》(上)(2)
孟鹤堂不高兴了,“有本事你上来啊,下次我就更好了”
烧饼走过去,一拍马屁股。马跑起来了,孟鹤堂一个猝不及防,就从马上掉下来了,烧饼赶忙伸手,没接住。
烧饼看着打了几个滚,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孟鹤堂,真的吓坏了,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张嘴哇的一声,人生第一次哭了出来。
“你哭更难看” 等烧饼哭累了,孟鹤堂开了口,已经坐起来了。得亏草厚泥深。
烧饼擦着鼻涕,连忙去看孟鹤堂“没摔坏吧”,嗯眼睛鼻子都还在,就脸蹭破点儿皮,稍稍松一口气,想拿袖子给他擦,又怕脏了感染了,手足无措。
用手抹掉孟鹤堂脸上挂着的草和泥,看他摇头笑着说:摔傻了!为这件事,烧饼自责很久。
孟鹤堂没有告诉干爹,烧饼也没有因此罚跪。只是从此再也不敢闹孟鹤堂,唯命是从。而孟鹤堂的骑术也一天一天精进。
烧饼问孟鹤堂,摔那么狠不害怕么?孟鹤堂笑着说:从哪儿跌倒,当然就要从哪儿爬起来。烧饼服了。
有一天,孟鹤堂问烧饼:为什么干爹叫你烧饼。是你的小名吗?
烧饼说:不是。师父这么叫的,我脸上有麻子,习惯了。
孟鹤堂凑近去看他的脸,直接上手:“抠掉不就没了。”烧饼叫疼,拍掉孟鹤堂的手。
两人躺在草地上,叼着狗尾巴草,看着蓝蓝的天胖胖的云。
“烧饼,朱建峰,真有意思,你喜欢叫哪个”
“你叫我饼哥吧”先划到兄弟的碗里再说,烧饼想。
“不要,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孟哥”孟鹤堂从来就不会吃亏。
“拉倒吧,那还是叫烧饼吧。”退回到起点。
“烧饼,你未来想干嘛”
“没得选,一条路,说相声,你呢”
“就在马场吧,我喜欢这儿,我喜欢动物,这儿挺好,不喜欢人,人太复杂”
烧饼想问那我算什么,算牲口么,自杀式包袱,没的问。
“那你以后上台了,还会来找我玩么”
“一定会,永远。”年少不知道永远为何物。
那半年的日子是烧饼此后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在那万般孤寂的日子里,烧饼是孟鹤堂唯一的朋友,孟鹤堂也是烧饼唯一的朋友,彼此都是对方黑夜里最亮的星。
(3)
后来烧饼被赐了字,改名朱云峰,开始学相声,在云字辈里,走的异常艰难。因为变声以后嗓子更难听了。而相声吃的就是天赋这碗饭。师父看着自己,摸了摸头,叹了口气。
烧饼倒觉得日子其实没那么难过,不光因为他还是师父的养子不被嫌弃。主要他有了第一个舞台下的观众,叫孟鹤堂。
孟鹤堂离开了马场,干爹说他不能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隔绝。让他去自己开的饭店当大堂经理历练。
孟鹤堂已经窜了些个,虽然还是比烧饼矮,还是那样瘦,不用在太阳底下晒不用被风吹,脸皮渐渐的白净了起来。可是笑容却越来越少。
只有在见烧饼的时候,只有在听烧饼说段子的时候,才是孟鹤堂最开心的时候。看见孟鹤堂笑,真心的笑,烧饼眼睛都眯没了,延伸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皱纹在眼角周围,写的都是人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