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至(2)

李瞿如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猛然松手，太康落地，陆吾手上的太阿剑划过他的喉咙。
李瞿如看向陆吾的眼神有些得意，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看，你还是不能完全预测我的动作，你看，我们也不是那么的有心灵感应。
下一刻，微笑凝固在李瞿如的脸上，他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
「三」
那天陆吾在山上站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他割下李瞿如的头，就地掩埋了他的身躯，没有墓碑，没有随葬，陆吾握着太康，为李瞿如泼下一杯冷茶。
李瞿如的头被挂在城门口，陆吾跪在祠堂里，点上三支香，深深地磕下头，师父，你的仇，徒儿为您报了。
正道魁首陆吾陆掌门击灭杀师仇人，邪魔李瞿如死有如辜！
不过半天，江湖上已满是传言。
陆吾躲过所有应酬，走进李瞿如生前住过的房间。
戏班还在唱那一出《锁麟囊》，李瞿如在这里当了十年的琴师，他的东西没有多少，除了那几套换洗的衣物，就只有一把二胡，一块令牌。
陆吾毫不意外地看着那块少主令，果然，他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陆吾闭上眼，十年前的惨剧仿佛还在眼前，正邪对峙，那一场混战，魔道精锐十不存一，李瞿如在最后时刻重伤师父，救走魔教教主。追上去时，却被李瞿如一刀重创，走的时候他笑着定下了十年之约，“十年后，我们做一个了结。”
后来师父伤重逝世，不久魔教教主同样逝世，李瞿如不知所踪，魔道群龙无首很快被正道击败。自此魔道元气大伤，十年内再没有动静。
陆吾收回思绪，一名温婉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陆吾看着她，突然有一瞬间恍惚，她的眉眼间有李瞿如年轻时的影子。
“你是……”
“我是这个戏班的班主，您认识王生吗？”女子笑着开口。
“王生？”
“您不认识吗？就是住在这里的琴师。”女子眼中有了一丝防备。
还没等她开口，一名小女孩冲进来，抱住她的腿，“娘亲，爹叫我们吃饭了，弟弟都饿了。”
她有些歉意地看向陆吾，“您如果不认识王生，还请您不要乱闯后院。”
“他……不会在回来了。”陆吾有些犹豫，“他被他的家人带走了，我是他的哥哥，来这里收拾他的东西。”
女子眼中疑惑更深，“您……”
“对了，他姓李，王生只是假名。”陆吾收好李瞿如的东西，快步走出房门。
女子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低声呢喃，“姓李……”
女孩有些害怕地拽着女子，“娘……”
女子回神，“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她笑着摸摸女孩的头，“走喽，我们去吃饭喽。”
「四」
陆吾为自己分了一杯茶，看着那一个李字，值得吗？
没有人回答他，被洗去记忆的女子还在快乐地生活着，十年前的那次浩劫渐渐被人遗忘。
陆吾喝下那杯渐渐冷却的茶，再起身，他还是那个正道魁首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