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同人】龙王与天帝（二）

那个男人听到敖广的问题恍惚了一下。
可能是在回忆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吧。
就在敖广以为那人不会回答他的时候，那人却开了口。
“杀了一个我每日都会想起的人。”
“你这么恨那个人啊？都把人杀了还一直想起他？”
“不，我不恨他。”
“那你为何要杀他？”
那人又沉默了许久，叹息道：“大抵是因了……顺应天命吧。”
“天命？”敖广哼哼了两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但它却主宰着芸芸众生。”
“小爷我才不信呢，什么天命，骗人的吧？我的命凭什么要被那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主宰？”
哪怕时至今日，少年傲气不再，眉眼已负霜华，敖广依然不信命。
昔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地陷西南，女娲炼五彩石补天。
昔年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大羿逆天射落九日。
昔年大禹遵循旧例传天下于伯益，启不甘，杀益夺天下，建夏传国近五百年。
女娲、大羿、夏后启……哪个又是信命认命的？
他，又凭什么要认命？
敖广仰头望向高天，可惜天太高，海太深，他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敖钦将头探出了深海炼狱，语带嘲讽道：“呵，大哥，你是在等那朵桃花吗？”
他瞥了眼敖钦，无视了她的冷嘲热讽。
他虽已有很久都没有再闻过花香了，可又岂会真的在等敖丙为他摘一朵花回来呢？
但敖钦仍然喋喋不休道：“哥哥，上千年了，花不会再开了。”
“花不会再开了……”
那人清冷的话语重叠着敖钦的声音骤然炸响在他脑海中。
敖广闭了闭眼，无意识地轻嗤了声：呵，是你自己折了花，又怪得了谁？
纵是借了天地灵气，偷了日月精华，浇灌以你的心头之血蕴养那缕残魂，那又如何？
帝俊死了！
他回不来了！
恍惚记得那一年，那一日，东海岸，桃花林，那个人听了他的话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明明大笑着，却像是在哭一样。
“笑什么笑？小爷我说得话很好笑吗？”
下一个瞬间，缚在他身上的红绫就消失了。
敖广摔到了地上，揉着被磕疼的脑袋，怒瞪着那人，那人却轻笑了声，抬手将酒坛拍向了他，“不，你说得很是。小龙，敬你方才说得话。”
敖广长眉一挑，接下酒坛，大大咧咧地灌了一大口，“好酒！”
他抹了抹下巴上的酒渍，坐在树下仰望着树上的人，“喂，不要小龙，小龙地叫，小爷我有名字的。我叫敖广，你叫什么？”
“昊天。”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惊得他差点失手砸了酒坛子。
“你……你说什么？”敖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昊天，这个名字，他从小听到大。
在妖族的传说里，这是一个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坏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他们的皇帝俊的大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