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岚山
祭台上,寒风冽冽,吹起台上伫立着的人的衣角。柳若烟跌坐在台上。仰视着眼前神色冷漠的白衣男子。她的眸光复杂。似藏匿着众多的情绪。她终是死心了。却还是不禁问上了一句,“江寒,你当真如此狠心?”
——
八岁那年。父母带我去岚山验灵根。
那时正是赶上秋收农忙的时候。我想着明天要和二狗子他们溜去集市的计划,兴奋得睡不着觉,只是阖着眼等待天明。
忽而,一声夜莺的啼鸣自窗外响起。我发现父亲立刻便起身了。可他却连落地行走都没有声音,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边。
“你是说……莱山……灵根……烟儿……我明白了。”我微眯着眼看到父亲与窗外的人交谈。一道光忽地晃过我的眼前,我急忙把眼睛闭上,不让他们看出我醒了。
隔天一大早,父母就丢下繁重的农活,早早叫醒我。村口已经有辆马车在候着了,我蹦跳着跑过去。
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的马车(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低等的马车,但这与木板车相比已经是我那时想象的极限了),兴奋地在车上东摸西摸,左顾右盼。
母亲也紧随着我上了车,她看着我无奈的笑 “你啊,就是孩子气,要是有幸能进了仙山,可万不能这样胡闹了。”
我好奇地看着母亲,“仙山?那有没有像西池那么大的鱼呀?”
父亲也上了车。“有,比西池还大得多哩。”
我头一次看到父亲露出那样向往又怀念的表情。
“二狗子他们去吗?”
“不,他们不去,我们也是托人得了信才知道的,可不能声张。”
“哦。”
我有些闷闷不乐,看来要爽约了。
母亲低声安慰我,叮嘱了我一些注意事项,还趁父亲回身驾马车的时候,悄悄往我手中塞了一个锦囊。
母亲总会为我准备一些小零嘴,这次一定是蜜饯,我欢天喜地地收下,带在了脖子上。
夙兴镇。
我趁母亲不注意时掀起轿帘的一角,向外张望。
一路行来,马车越来越多,街道也越来越繁华。琉璃瓦在光下熠熠生辉,美得动人心魄。沿街的商铺多是在牌匾上刻有一个神秘的图案。
那是一只通体晶蓝的鸟。
路上来往着众多的轿子车马,我听母亲说,这些车马上坐着的人和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验灵根,让孩子一举走上青云路才来的。
路过的行人都司空见惯的样子,只偶有外乡人一脸惊奇,也在当地人的好心解释下归于无形了。
忽然,一座山闯入我的视野。那是怎样高的山脉啊!我怔住了,又忙不迭地回头问母亲,“我们到了吗?”
要验灵根的孩童们在一个个身着白色衣袍的接引人的指示下,排成有序的一条长队。
我颇带些崇敬的意味看着他们。(这么好的衣料,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不解地回身望去。
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身着黑色的锦袍,瞅着我笑。“别跟个土包子似的,那些都是剑阁的杂役弟子。你若是验灵根出来,定是被他们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