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卡乌荣光(2)

“胆小的人类，他们就没有勇气与那些孽裔正面交锋吗！闻风而逃，毫无荣耀可言。”
“亲爱的，他们就是那样的低等物种，对先祖的遗产毫不重视，卑贱且短见。而话说回来，即使是血族中，又有几人如令尊那般骁勇无畏？”一位伯爵评价道，似乎早已忘了自己在百多年前也是他口中低等物种中的一员。
伯爵的恭维显然很受用，女公爵脸色稍霁。她沉思着望向窗外，苍穹昏暗得很诡异——能看出此时依然是白昼，可阳光都被黑红色的乌云遮蔽，一丝不落，只在云层稍薄处贡献无足轻重的亮。这也是那位神秘黑魔法师的礼物，夺去古坠兹的阳光，消除吸血鬼最大的敌人。
以吸血鬼特殊的眼部构造，黑夜比白天更视线清晰，所以这里是吸血鬼的主场，王者的腥红花园，他们自信没有人能在古坠兹对自己造成威胁。
“我们或许该与人类联盟。”女公爵突然说道。不顾四周诧异的眼神，她继续着演说：“我们给予他们庇护，他们则定期上缴青春健康的血奴。如果我们放任不管，羸弱的人类迟早会覆灭，断臂还是死亡，我相信人类至少有几名智者能看清形势。”
“那真是。。。极好的。我想那些人类一定会审时度势，一旦联盟达成，到时候您的功绩将不逊于令尊。”伯爵的媚笑有些僵硬，他只得又做作地拍了拍手杖表示赞同。别的吸血鬼贵族们虽大都不以为然，可精于世故的他们也无意去反驳女公爵的臆想。
听到伯爵的附和，女公爵露出了自得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转头对守在门口的管家吩咐道：“你，派一队血骑士去找人类的首领谈判。派霍里亚去，他比较能说会道。”
管家应声而去，可没过几秒，他就又哆嗦着回到了房门外，满脸惧色。
“发什么愣？快去啊。”
“公爵大人，刚才斥候来报，数不清的支配者孽裔正向我们的城堡涌来，他们速度惊人，片刻就能到达城下。”
室内俱静。越是寿命悠长，博学广识的种族，越是对未知有更深的恐惧。唯有女公爵一人战意昂然。
“不自量力的爬虫。各位，不必惊慌，这是个天赐良机。今天，特卡乌的血骑士们会再度让赞迪卡明白，为何吾等血族凌驾那些低等物种之上！打开城门，让梦魇战马的铁蹄踏扁那些丑陋的躯壳！”
话音落下的两天后，那块会客厅中象征着鲜血与荣耀的盾牌化作一大捧白沙，融入特卡乌的土地，一如女公爵的礼服与伯爵的手杖，以及它们周围的一切。
弱小是弱者的通行证，强大是强者的墓志铭。如果他们有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