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地平线 同人 《永恒之夜》第十一章：黑天(4)

“这片城市很依赖自动化市政处理系统。”莫尔尔耸耸肩，“没了5G网络和电力……你知道，它连积压在城市里的风雪都处理不了。话说你为什么突然在想这些东西？”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智人的出现好像只有——九万年？在这九万年里我们不敢说征服了世界，驾驭了地球，但我们的确用暴虐的方法为自己争夺到了足够的利益并发展了伟大的文明，我们也成为了最年轻的统治者……”
“没错，相较于统治世界的三亿年的恐龙来说，我们已经好很多了。”
“我现在很害怕这种人类先祖经历数万年的苦难、依赖无数伟大英雄牺牲才换来的辉煌与繁荣须臾之间便烟消云散。”赵轩坐直身体，“你想，我们失去了产粮区，失去了工业产业链，而我们现在的进攻态势真的可以维持吗？快速结束战争的计划可行吗？我们的进攻似乎很乏力……”
“科莱尼莫地区的战略储粮仓库在战前就够全市人在极端情况下保持提供三年的粮食供给，现在我们人口少了这么多，粮食够我们吃足足十五年。工业链的话……东部工业区有新研制的通用3D打印生产设施，它研究成功的时候生产厂家宣布这东西能取代复杂的大型工业生产。除此以外倒没什么了——倒是我们的人口减得触目惊醒。”
“为什么轮到我们经历这些呢……我常以为我这一代是最幸运的一代，出生在最和平最开明的时代，赶上了拥有无数机遇的发展年代……现在我们赶上了这些东西。”
“我倒是没想过这个东西，我在黄金时代不曾感谢过时代的美好——当然我也没有真正看到过有真诚地感恩上天的人，也正是如此，我不打算抱怨新时代带来的不公。再说了，这些东西我们也不太能说是‘不公’的，毕竟这个世界可向来不是按我们的意思来的。”
赵轩沉默了下来，她心底总是有些不安：“尔尔，你知道吗？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要想那么多，你可以像我这种得过且过的人学习学习，没事别像别里科夫一样赞颂不存在的光辉过去。当然也别太担心未来，反正到时候大家都没时间担心了。”
“好的吧。”赵轩陷入了沉默，但她不像莫尔尔一样擅长于忍受令人窒息的静谧，可以说“不安的情绪始终在她身上蔓延回荡着”，有趣的是，这种说法不仅仅是文学上的比喻，更有着生理学的基础——交感神经在紧张状态下持续兴奋着。
“尔尔，你在这里有家人吗？”赵轩最后还是开口问。
“不，没有。”莫尔尔似乎也希望打破沉默，继续聊下去，所以回答的很快，“我猜你俩也没有。”
“当然，我的父母都还在洛阳，灾难之前他们在经商，卡佳的父母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她的父亲是位海军士兵，尔尔，你的父母呢？”
“我父亲在北京的一座研究所里工作，但是我没有母亲。”莫尔尔耸耸肩。
“呃……我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伤害——毕竟如果你出生时并不了解‘母亲’这个概念，那么这个人的缺少就并不算缺失，而在之后的生活里，我的父亲也成功让我意识不到没有母亲本来是很让人难过的一件事。”莫尔尔像是无所谓地说，“不过我在这边虽然没有家人，但是确实有一位朋友是和我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