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身边的哥哥

夜半，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空调机发出些许响动。屋外，路灯灯光依稀散入卧室，在漆黑之中给人些许光亮不至夜盲。而我就是躺在这样的一个阴暗的环境中。我是仰卧的，眼睛干涩，两条泪痕已经干涸，脸颊之上印着绯红的掌印，胸上的齿痕未消，下面更是一片狼藉。身上压着的半拉身体让我虽呼吸有些不畅，但是却感到安然。是的，我从没有这么安然过，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全部了，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这个人，我绝不能失去他，哪怕是同归于尽也绝不放手。现在，他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寄托，是我的亲人，而且他，还是我的哥哥……
我从生下来就是个智障，是个垃圾，是个坑父母亲人毫无存在意义的造粪机器。从小出生爸妈本来就应该把我打掉的，那个时候独生子女执行的严格，爸妈有了哥哥之后又意外怀了我。妈妈在去医院的路上该死的我居然踢了妈妈的肚子，妈妈说那是我第一次胎动，当时爸爸就坐在旁边，他也凑到肚子旁边听到了生命的孕育。于是他们心软了，妈妈辞掉了工作安心回家养胎，爸爸也因为我而违反了独生政策，被迫放弃安逸的公务员生活转入外企，开始艰辛的工作。女婴的呱呱坠地让爸妈操碎了心，哥哥也放弃了小一的假期快乐而帮忙照看我。奈何我就是个智障，是个废物！整夜的哭闹让全家不得安眠，学习方面也是渣的可以，一出生爸爸妈妈就努力教我说话，但是我直到三岁还不会叫爸爸妈妈，到了一年级还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那时候妈妈爸爸找了好几家学校才勉强在一个街道的小学里帮我报了名。
上学之前，哥哥说要我好好学习，好好和同桌和老师相处，我也是这么想的。开始时每堂课我都认真听，只要我会我就努力的举手，用着特别憋口而又不成句的言语回答，可是连句完整的话都难以组织的我得到的除了嘲笑还是嘲笑，老师也只有略显尴尬的让我赶紧坐下。渐渐的我发现，同学们并没有像哥哥说的那样积极的和我交朋友，任我努力举手老师也逐渐的不怎么叫我发言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上学的意义何在，只知道每天哥哥放了中学会来接我，然后带我去逛超市，带我去坐电子游戏车，偶尔还会买回来一件布玩偶，或许这就是我小学上学的意义——用一整天的无聊与嘲笑换得哥哥的玩具与陪伴。因为我相信哥哥不会食言，只要我好好听话上学，哥哥就会带我玩，让我开心。
义务教育伴随了我九年的时光，初中毕业之际，同学们忙着交换通讯录，自卑而又无能的我自然只有安静的坐在教室墙角处无聊的看着窗外，等待着放学铃声，期盼着寻找哥哥的身影。似乎早上的太阳对我来说不是一天的开始，而下午的放学铃声和哥哥来接我时的额头亲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天伊始。九年来我毫无成绩，痴呆、傻缺是我的绰号。表扬墙上的小红花和我毫无关系，老师偶尔的表扬也很快就会变成烂土豆、臭狗食、不禁夸之类的侮辱。无所谓，随便了，反正都结束了，熬到晚上哥哥依然会拿些妈妈爸爸给的零花钱给我买几件好看的衣服，把我打扮成他喜欢的样子，然后抱着我一个劲的夸我漂亮，看着他脸上快乐高兴的样子，我觉得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有了一些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