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 · 惊鸿一面（捌）(2)

“你想清楚了，东窗事发，可能……”
“我想清楚了”秦霄贤端过来冒着热气的姜汤，一勺勺小心地喂给你，“今晚我们就出发”
你交代好长安先瞒着阿爹，乔装成秦霄贤的随从，连夜和他奔往西境调兵，让你惊讶的是，你本以为困难重重的事情竟然在秦霄贤的面前十分的简单，他只是交给领兵一封信，称是二爷的亲笔密函，让他把现有的皇属君交给秦霄贤调配，领兵的看完信竟然就照做了，过程顺利的让你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知道，秦霄贤模仿笔迹的功夫在学堂的时候就出了名，那时他没少模仿张云雷郭麒麟他们的笔迹写些浑诗戏弄讲学的师父，竟没有一个人能辨出真伪，再加之他常年跟着张云雷，张云雷是个极烦笔头功夫的人，多半的奏本书信都会是他代劳，区区一封密函，自然难不倒他
但你知道一件事，你已经把秦霄贤拖下水，无论结果如何，他回国都都不会好过
只是千赶万赶，你终究是迟了一步，等你到了南境，大哥二哥带着仅有的将士苦守近半月，二哥重伤依旧苦撑，而大哥……
你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来得及见
小时候你爱哭，二哥喜欢欺负你，常常抢了你的零食或者藏起你的东西让你找不到，每每你找大哥告状，无论你是否有错，大哥一定会先把二哥教训一通，然后将你的东西双倍哄给你开心，后来，你长大了，看着阿爹哥哥都上战场杀敌，你也嚷嚷着去，大哥会把你带在身边，教给你如何排兵布阵，教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将士
大哥一生隐忍，也曾告诉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出嫁，看着云家终于有一个人可以离开战场，可以平平安安地渡过她的余生
只是如今，他再也看不到了
敌军未退，你身为云家的孩子，誓当死守南境，哪怕亲人离去，你也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披铠甲，重拾缨枪，你只能是云楠漪，南境人人夸赞的巾帼英雄
三日后，有了皇属君的推助，朝廷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让临近的州府出兵协理，战场局势得到逆转，你与二哥终于将南蜀的军队击退，南蜀的新皇帝也上表愿意朝贡大量金银财帛作为补偿
如果可以，你甚至想直接端了南蜀，取了那倒霉皇帝的人头来祭大哥的亡魂，只是无论战场还是你的命运，你都做不得主
战争终于平息了，你终于有了悲伤的权利，二哥重伤昏迷，你安排人送二哥先回了国都医治，自己则留了下来，只是你从回到南境后第一次有机会，有时间，好好地看看大哥的灵位
原来，人的一生，死后只剩下灵牌上的一行字
你望着那行字，那感觉好不真实啊，感觉昨天大哥还在叮嘱你在国都一切小心，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一行字呢…… 
你应该哭的，因为你很难过，非常难过，可为什么，为什么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来呢
是不是哥哥还没有死啊，这都是幻象，都不是真的，所以你都没有感觉啊
可要是没有感觉，心怎么会痛呢
连续几日，你只是跪在大哥的灵前不眠不休，不言不语，众人来劝过，你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谁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