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傲雪逢春江山為繡（第69回）朱一龍水仙(2)

馬芳玲的一席話終於解開了彭馨這麼多年來的困惑，但隨即胸口又萌生一把無名怒火，這股憤怒自然不是為了替當年慶平抱不平，而是惱怒司馬光宗與馬空群對自己的欺瞞。這兩隻老匹夫竟然膽敢利用她沒有拒絕權利的時候，悄悄背著自己下了這一手暗棋，但是這才不一會功夫！彭馨雖然不改臉上笑意地瞧著絲毫沒有繼承到父親一半心機的馬芳玲，可是內心早已轉怒為喜！這麼多些年來自己始終無出，這原本一直是她心上最深的那道疤，但是再想想此時遠在宋國，那個因為心狹而大殺功臣的劉毅，原本還有些惱怒的彭馨，忍不住在心裡深有感慨的輕嘆口氣後莞爾一笑：龍生的不一定是龍、鼠生的也不一定只會打洞，而且再精妙的棋局如果沒有命活著下完它那又有什麼意義！彭馨連忙收斂心神的掩飾自己方才不小心顯露出來的真實情緒：「那麼妳有什麼打算？」
「小女子知道公子稷征戰柔然多年，魏國政局全仰仗齊王協同治理，所以小女子打算親自去見一見齊王，告知他傅紅雪的****。」馬芳玲一想起傅紅雪就要被自己親手從王位上拉下來，成為街上任人喊打的溝中鼠，不由得笑意更深：「再由他召集所有王室宗親站起來抵制傅紅雪。」
彭馨是看戲的不怕戲長，可是表面上仍舊展露為她擔憂的好心規勸：「妳就一個人直接帶著這麼重大的秘辛去見齊王，似乎太過危險，萬一不小心被旁人查覺，妳該怎麼脫身！」
…我平白無故送給齊王這麼重要的消息，何來危險可言？馬芳玲困惑的微皺眉頭。
「難道妳沒事先打聽過齊王這個人嗎？」彭馨仔細端詳著馬芳玲豔麗的芳容，見她似乎全然無覺的模樣，連忙好心的搖頭嘆息：「我們的這個齊王…他懼內。」
…懼…懼內！馬芳玲彷彿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當場愣住。
「齊王妃雖說相貎平凡卻也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女子，當然不會真如一般井市村婦那般的對夫君嚴詞厲色、動輒打罵，但是齊王就是被她吃的死死的。」彭馨對馬芳玲滿臉驚訝視而不見的站起身來，意有所指的侃侃而談：「既然要去還不如派人代妳去，不過就算妳去了，哀家也不認為會有什麼成果。」
「小女子雖然出身江湖，可是卻也知道向來王權間鬥爭從來就沒有間斷過。」馬芳玲不以為然的看著突然佇立在窗前眺望月色的彭馨。
「帝王情薄、天家無情所言不假！試問生在帝王家又有幾人能真正看破權勢，王位更迭殘酷的又何止是手足相殺。」彭馨神情輕蔑的冷哼一聲：「不過哀家之所以說妳不會有什麼成果，那是因為王室宗親已經在遊說齊王同意將自己么子過繼給魏王，一旦齊王與魏王倆人點頭同意，恐怕妳就要失望了。」
…確實倘若自己的親子就是下任國君，誰還會去在乎現在這魏王的真假，說不定心裡還巴不得傅紅雪是假的！馬芳玲著實為自己先前的自信感到汗顏：「難道太王太后還有其他方法？」
「人云亦云、人言可畏。」彭馨似乎已經對窗外月色興致缺缺的轉過身來，看著一臉躍躍欲試的馬芳玲：「只是這件事不能由自己人來，最好的方法是由立場中立的臣子來做，這才顯得更加自然而不是有人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