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49）(2)

进去之后孟鹤堂才发现周府里灯光鲜少，出了几处照明用的之外真没有多余的灯笼挂出来了，这让整个府上都显得阴暗起来。
孟鹤堂往里走，想去找周九良，可是周府说小也不小，夜里找个人属实有点困难。孟鹤堂一边走着一边想周九良这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就在经过后院石碓时听到“哐当”一声瓷瓶碎裂的声音，吓了孟鹤堂一激灵。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周九良
等走近之后，孟鹤堂能闻到冲鼻的酒气，再近一些，就能看见满地的酒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抬头一望，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孩正翘着腿躺在石堆上，左手枕着后脑，右手提溜一壶酒往嘴里灌，身旁还放着好些没开的，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发现孟鹤堂的靠近
石碓很高，孟鹤堂上不去。下面的人站在阴影里看着上面的人干着急，上面的人没意识自我消沉让人心疼，就这样，孟鹤堂站在石堆下看着周九良喝了一晚的酒。最后周九良终于喝完了，从上面一跃而下，歪歪斜斜往另一个方向走，孟鹤堂赶紧过去扶住。
“我说了不用过来伺候！滚！”
周九良沉着声音推开孟鹤堂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可孟鹤堂没一会儿又扶了上来，把周九良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想试图把自己的温度转移给他。
“你！……”
周九良感受到身边人越距的动作，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等正眼看清来人的时候却愣住了，醉酒的人看不真切，周九良眯着眼凑的近了些，两个人的距离一下拉的极近，近到孟鹤堂一呼吸鼻子里都是周九良身上的酒味儿，近到周九良醉的一塌糊涂也能在一片酒精味儿中闻到孟鹤堂身上的药味儿。
“是我，九良……”
孟鹤堂先开口缓解两人的僵持，这刚开口周九良就像开了阀的闸门，下巴抵在孟鹤堂肩膀上，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没一会儿孟鹤堂衣襟就湿透了……
“哥~~我好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对不起她……我，我……她……她救了我几次，可我还是害了她……哥~~”
“九良，不是你的错呀，曾小姐不想连累别人，是真的伟大，她只是……爱错了人，她是一个好姑娘，来生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对她的”
孟鹤堂轻轻拍着周九良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试图安抚周九良的情绪
“我……我只想着自己，她才从鬼门关回来我就丢下她去苏州，我……我根本就没考虑过她的感受……我，真不是个东西！”
说着周九良还想往自己身上动手，孟鹤堂好歹拦着
“傻孩子，有些事根本由不得我们去后悔，曾小姐出事我们都不想看到，
但你如今要做的不是消沉，你得振作起来，
你还得跟顾家耗下去……
你得赢啊！这样你才没辜负曾小姐对你的一片情”
周九良沉浸在自己的自责里走不出来，孟鹤堂的开导也没听进去几句，最后还是因为几天舟车劳顿作息不规律，又加上突然遭遇不幸情绪低落，终于身体吃不消昏了过去，孟鹤堂叫了几个家丁才把人扛回房里，简单用温水给人洗了把脸，孟鹤堂坐在床边看着
别人眼里英勇无畏的将军，在他眼里，左右不过一个冷了喊凉，热了叫燥，惯会在自己身边撒娇求疼的破小孩儿罢了……可命运总不想人过的太顺遂，总想办法刁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