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绛蓝峡楼(2)

“霖师弟，别撑了！这堕仙我们不除了！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韫凌道人大惧，霖师弟是他们门派振兴唯一的希望，这次除妖行动已经立威，无须再以命相搏。
“算了吧，我们都见识你的厉害。那堕仙也不是人除的，见好就收吧。”旁边其他门派的道人也附和道。
“韫师兄！不行！这梦泽是万千黎民安身立命之地，不能就此放弃！”霖道人低喊道。
“停下来！”
霖道人强立起来，用拂尘奋力一挥，法坛上的封神镜立刻飞向堕仙的上方，联同九重叠阵向堕仙施压。一重又一重的源炁流冲撞着堕仙，激发的焚风向四周扩散。
“苦涯无际，幽冥无穷，元魂归一，授余曜光，澈汝臻煌。”霖道人念动咒语。
阵下腾升起的封印笼罩着堕仙，众多的源炁只剩闪耀的金光不断缩进，可堕仙还在作最后的抗争。霎时，大地剧烈地震动，像要山崩欲摧。
“大地裂开了！你这疯子，停住！想害死我们啊！”众人恐惧地看从兆原悬崖边裂开的地缝延伸至视野不及的远方。
霖道人依旧无言，继续施法。
“这个楞头青！真是白历练了。”韫凌道人叹道。
突然，金光消失，天又放晴，激起的水柱也落了下来，击打着周围的湖面。
一切最终变得风平浪静。
“结束了吗。好安静。”霖道人自言自语，身体重重地倒向地面，不带一丝犹豫。
……
一年后，梦泽边破坏的房屋都已修复完毕，之前疏散的民众也相继返了乡。清尊派经此一役，也重振雄风，成为南方大派，其大弟子霖道人却是深居简出，闭关修炼。有人传闻霖道人元气大伤，功力尽失，但有人说是霖道人欲提升境界，早登仙籍。一时间众说纷纭，但谁也不敢亲自验证，传来传去，反而将霖道人神化了。而湖边的百姓对霖道人感恩戴德，纷纷在梦泽边修建生祀堂，香火不断。
霖道人一战，不仅闻名天下，也碰巧构成了造福百姓的地质奇观。大战所形成的地缝扩张为了一个宽约十五丈的裂峡，沟通了梦泽与玟琉江的水运。（曾有古书记载梦泽与玟琉江互通，但因为地震而使玟琉江改道。）梦泽本是蛮荒之地，且频有妖秽作乱，即使浩淼千里，聚民不多，而裂峡却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契机。总之，梦泽的发展进入正轨，大批流民也陆续迁入，一切都欣欣向荣。大家也似乎看到，在这个烽火将临的时代，可能是短暂的余晖，但也是唯一的。
六年后，玄殷国的缔造者神耀帝驾崩，皇子们立刻相互攻伐夺权，在皇城黎威被攻占后，战火不断扩大，燃烧了每一片有人烟的土地，梦泽地域也是血流漂栌。
十一年后，四皇子圣德帝统一全国，依旧国号玄殷。他采取怀柔政策，安内攘外，轻徭薄役，深得民心。在休养生息的大环境下，一些渔民聚钱出力，在裂峡（后改名神劈峡）与溓水（裂峡形成的支流）接触的两边下沿陆续修建了沿裂峡的一条龙木质吊脚楼群，一直接连到湖口。随着楼群的不断修缮，人们在楼群的外边缘修建了木质街道，沿途也筑起木桥，并在部分吊脚楼的基础上改建成学堂，祠堂，商铺，酒楼甚是多层阁楼。（吊脚楼的主梁插入峡壁中，防止水流冲击，且全部楼体表面都涂上掺有染料的桐油，防腐，下层是每家的私人渡口）因为溓水两边的居民大多是来自东西不同地域的外迁者，为了区分，他们商定各自把两边吊脚楼群涂上蓝、红两色，统称为绛蓝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