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第三章:蜂.筝 Ⅵ鼓声

杰里弗兰和帛曳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将领们将桌子围了一圈又一圈。桌子上点着蜡烛，既祭奠着在这场战役中死去的人，也在为暂且还活着的人祈祷。
“该死的妖魔种！反正也逃不走了，让我们为杰里弗兰元帅和帛曳小姐报仇！”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先喊出了这句话。瞬间，“复仇！”的呼声传遍整个军队。
“不，我们不会去复仇。”亚伯罕突然说。
“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们吸血鬼当然不会理解我们的情感，毕竟你们是冷血动物。”迈克.克里将军嘲讽道。
“我们能不能理解人类的情感我不知道，但你要问我凭什么？”亚伯罕笑了笑，拍了拍手，“尽管我们只有两千吸血鬼，还是可以很轻松的制服你们三万人的，何况你们也没有三万了。”
“你想篡位吗？”安东尼奥.柯兰多怒吼。
“我只是想让尽可能多的人回去。”亚伯罕说，“我有一个方案——撤退。”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是更吵闹地喧哗。“撤退？怎么可能？那这些将士的牺牲难道都白费了吗？”“你以为撤退了，妖魔族就会放过我们吗？果然还是年轻啊。”……
“首先，那些人，包括杰里弗兰和帛曳的死，并非毫无意义。” 亚伯罕看向帛曳，垂下眼，“他们的死，拖住了妖魔族，为接下来的绝杀做了准备;其次，我也压根没想过妖魔族会放过我们，但既然凭我们的力量无法阻挡他们，那就借助更强大的力量——自然。自然的风和土会替我们将妖魔族埋进坟墓。几天前，为了检测风向，我放飞了一个风筝，它飘向了西边说明吹的是东风。就在不久前，那一批天使风筝也是飞向西边，这更使我坚信了我的判断——沙尘暴。我们处在大沙漠的西面，向西吹的风将会把无尽的沙子吹向这个战场，将一切都掩埋。这就是我的计划。”
现场鸦雀无声，人们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她还活着。”瑰洱突然说，指着帛曳，“她还有心跳。”
亚伯罕静静地守在帛曳身旁，刚才他给帛曳喂了自己的血。虽然帛曳还有心跳，但再好的医术也无法将她救回来。迫不得已，亚伯罕给她喂了自己的血。
“她醒来后，就会变成吸血鬼吧。”瑰洱推进帐篷。
“是的。”只要一个人吸了吸血鬼的血后死去，那个人会“复活”成吸血鬼。
“你救活了她。”
“不，我没有。变成吸血鬼本身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罢了，这是爸爸和我说的。”亚伯罕单手撑着桌子，扶着额头。他因为被吸了血，脑子有点晕晕的。闭上眼，他就回想起刚才帛曳在吸他的血时嘴唇在手腕上的蠕动，自己的血流向他人的身体，比自己在吸别人的血更加能给吸血鬼带来一种奇妙地晕乎乎的近似于快感的东西，亚伯罕可以感受到帛曳的心跳，微弱但却执着，像在敲鼓一样，这是一种强烈的求生的欲望。真正想死的人是没有这种欲望的，而这种自我放弃的人哪怕是吸血鬼也救不了，只有像帛曳一样的向死而生，才能在致命打击中活下来。
瑰洱伸手到亚伯罕的嘴前:“难受吗？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