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愿有来生 不离不弃（二十九）(2)

“先生你抓住我，我能带你离开的，我能的，你相信我！九良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孟鹤堂知道此时自己的状态。这么长时间了，伤口都开始发炎了，刚刚从二楼摔下来，自己早就没有力气了，完全是在强撑着。“九良，让我看看你。”微弱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祈求和渴望。
方方正正的门框中，只能露出周九良一部分的脸，可是随着心思，他仿佛又看全了九良的面容。孟鹤堂柔柔的扯出了一抹微笑，整个表情都亮了起来。“别急，笑，笑笑。”
孟鹤堂望着门口的人，贪婪的用眼睛刻画着周九良的眉眼，这是烙在他心上的人啊。他伸手想去抓住周九良，奈何全身使不出来一丝力气。靠在墙壁上，回忆着二人之前的点滴，眸子亮晶晶的，仿佛有百万星河。
天气愈发的阴沉了。
孟鹤堂的视线越发的模糊了，趁着现在还能看清，他想多和九良说说话。一狠心，咬破了口腔里的肉，淡淡的血腥气在嘴中蔓延开来，流出的血液浸润了孟鹤堂干涸的嗓子。
“九良，我们成亲，你身穿红衣，好，好看。”
“你穿我给你缝的衣服，样子，像，像个傻子。”
“我没，没告诉你，我第一次见你，在逸园，第一次开，嗓”
短短的三句话，孟鹤堂说的不成样子，声音像锤子一样直击周九良内心，钝钝的疼着。
周九良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过往的相处一幕幕仿佛走马灯似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个鲜活的，可以触碰的先生。“先生，我也是，我也是那天第一次见你。”说罢，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还记得那天，你唱的是霸王别姬，”
“是啊，咳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孟鹤堂用手捂住嘴，久久未停。
“先生，先生，不说了，我们不说了，你再等等，等九良救你，我让辫儿他们去带酸来了，这个可以救你出来的，你养养力气，我带你出去，你等等啊！”周九良无力，明明近在咫尺的人，无法触碰，远隔天涯。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我等你。”瞥见了掌心的那一抹鲜红，孟鹤堂不动声色的笑着，让周九良放宽心。“出去了，九郎，治病。”
“对，对，让杨九郎给你治病，他医术最好了，一定能治好你的。”尽管两人都知道孟鹤堂此时是个什么情况，却都在欺骗着。周九良欺骗自己，孟鹤堂欺骗周九良。
“怎么还不来啊！”周九良急的一拳锤到了墙上，鲜血淋漓。
“九良，我，唱戏，听…....”也不待周九良回答，自顾的唱了起来，孟鹤堂知道，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给他唱戏了。
“自从我……
随大王……
东征西战……”
明明只是短短一句简单的唱腔，孟鹤堂分了三次才断断续续的唱完。微弱的沙哑的，颤抖的声音。
栅栏外的周九良早已泪流满面，看着那个给自己唱戏的伤痕累累的男人，那是他的先生啊！他什么都做不了。听着那个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周九良心中的恨意越发的庞大。
 “先生，不唱了，不唱了，等我们好了再唱，九良要天天听先生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