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狼少年(2)

少年眼睛发亮：“我叫小九。”
云雷把小九留了下来，其实他不留这小孩自己也赖着不走了。
明明是只小狼崽，却乖乖甜甜的。比起肉，发现他居然更嗜甜。
药师每日出门问诊，赚了银两总会路过集市给他带些糕点。小狼崽就乖乖在家看家，给药师洗衣做饭。
门口的小溪边多了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口一个姐姐，直哄的姑娘们心里甜丝丝的。
“小九，回家吃饭了！”
“来啦来啦！”端起盆匆匆往家赶。
怕他玩水贪凉，云雷给他熬了姜汤，小狼崽喝了一口，吐吐舌头：“辣。”云雷晃晃手里的杏仁酥，小九咽咽口水，憋了口气咕咚咕咚把一碗姜汤喝下了肚，云雷笑着把杏仁酥递给他，他也不伸手，就这他的手把杏仁酥吃了下去。
云雷甚至感觉他的小尖牙在自己的指尖轻轻咬了一下。
又是十五，药师只觉得夜里气闷总也无法安睡，便披衣起身。
忽觉门外喧闹，不等他推门，有人翻墙跃进院子。
他一惊，对上的竟是小狼崽闪着红光的眼眸。
小狼崽重重的喘着粗气，他甚至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云雷朝他伸出手，唤他：“小九…乖，来我这儿。”
小狼崽愣了一下，很快难耐的捂住头跪了下去，药师慌忙上前扶住他，他的身上生出了一层灰色的绒毛，尖利的獠牙有着斑驳的血迹，他很痛苦，挣扎着推开药师，喉咙里发出的是狼的嚎叫：“啊呜！”
外边的人显然已经听到了小九的叫声。
“快！他在这里！”
云雷义无反顾的拥抱了小九，靠近他耳边：“小九乖。”
门被众人砸开，火光照耀下是一张沾染了血迹美到近乎妖冶的脸，一身白袍的药师抬起手，舔了舔手上的血迹，勾唇一笑：
“哎呀，被发现了呢。”
药师被村民们吊死在了老榕树下，所有人都在为除掉了妖怪而欢欣鼓舞时，群狼攻入这座小山村……
黎明破晓，一匹狼走到榕树下，化成人形。
小狼崽沉默着把药师早已冰凉的身体紧拥入怀，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的落下。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小九泪如雨下，那天夜里他不受控的化成狼型，怕吓到云雷慌忙想回山上找族人，却不曾想正好撞见一个晚归的樵夫，那樵夫凶悍，可云雷教他不得伤人。他被逼的急了，不得已挠了那人一爪子，然而血腥味激起了他的兽性。他疯狂的追着那个樵夫又回到了山村，路过家门，熟悉的草药香唤起了他心底的清明，他返身进到院子里。
云雷还是一袭白衣，很温柔的朝他伸出手：小九乖，到我这儿来…
这世界是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啊。
小九眷恋的抚上他的面容：“对不起…”
他阖上眼，印上那冰凉却依旧柔软的地方。
心痛到窒息，“现在，换我来救你了。”
他拿出一把尖刀毫不犹豫的刺到自己的心口，把自己的心尖血喂给了药师，狼王的心尖血能治百病，甚至能够起死回生。
他感受着云雷渐渐温暖的体温，解脱般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