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莫】沙漏/生命树️

生命树
文/二十四XU 
闷热的空气中浮沉着细小的沙砾，狡黠地迷了人的眼睛却无法躲避。附着在人的身上，甚至蒙盖在眼球上，这里——是沙的世界。
女孩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见周围的茫茫沙漠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反而过于冷静了些——像是她本就生在这里的冷静。瘦小的身子缓缓站立起，四周只有沙，无尽的沙，在这片沙漠中孤身一人的女孩只是望着四周如出一辙的风景，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也是一粒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沙。
女孩注意到了不远处沙堆下露出的小部分黑色，向那儿走去，却因为躺了太久脚麻打了个趔趄。女孩找回平衡走近那个东西，拨开表面的沙土——是一个铝制的军用水壶。放在耳边晃一晃，很幸运是水的声音——是生命的呼唤，是沙漠中最悦耳的声音。女孩紧握住水壶，在这漫漫沙漠中，水，是活下去的信念。
“水，是活下去的信念。”
好像有人跟我说过这句话，女孩盯着水壶思索着。记忆的碎片在她的脑海里转动着，却怎么也拼不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你也是被抓到这儿来的吗？”
“再...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不！”
“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一滴泪砸在水壶上，缓缓滑落，落在了干燥了不知多久的沙上立马便化为乌有了，即使是一滴泪，沙漠也不会放过。
那个人大概二十多岁吧，女孩努力想让模糊身影清晰一点。很漂亮，很可爱，可爱得即使是满面尘土的模样也让女孩不禁心跳加速了。
可是...为什么会流泪？女孩用食指沾了沾眼角的泪，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路是要继续走的，即使根本看不到路。
女孩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走，不停地走，虽然不知道终点在哪儿。
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女孩望了望天，伸手遮挡了下属实归于刺眼的太阳，只露出一条缝隙。天，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女孩恍恍惚惚地想着，是已经正午了吗？
“这里是没有时间的，天上那个不过是个让我们这种人更加痛苦的东西罢了。”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女孩身后响起，“我们都在赎罪。”这是一个极其瘦的男人，像是被太阳晒干了的小鱼干，嘴唇已经干裂，头发和耳朵里都掺杂着许多沙。
“赎罪？”
“嗯...”男人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女孩，“不过，我想你不是，哈哈。”不知为何，男人诡异的笑了笑。
看着女孩疑惑的表情男人收起笑容，“想知道为什么吗？把水壶给我，我就告诉你。”男人指了指女孩手中的水壶。
女孩皱起了眉，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水壶思索了一会儿，看向男人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走。
“喂喂喂，等等我，”男人追上去，“我就开个玩笑，真小气。”小声嘟囔着。
“喂，小鬼，你不会是个哑巴吧？”男人侧着身子横着走，“你叫什么名字？”他将女孩拦住，扬起有些尴尬的微笑——因为嘴唇已经因为缺水干裂脱皮了，幅度不能太大，结果就卡在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