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3rd同人短篇小说】今日与往昔(2)

她记得自己曾衣衫褴褛，跟着父亲四处颠簸；她记得自己曾溅满鲜血，晕死在满是尸骸的战场；她记得自己曾艰苦训练，反复提升自己的身体极限；她记得自己曾征战沙场，结果了无数的有罪之人；她记得自己曾犹豫再三，失手于无比熟悉的雪原。
她还记得，自己曾毫无动摇，发誓要找出杀死父母的元凶。但过去的一切，如此无情的杀戮是否早已脱离了她的本意？
她还记得那种血流成河的悲壮、那种血迹斑斑的凄凉、那种手足无措的怅惘，全都如幻灯片似的反复播放。第一次见血时，她便晕厥在母亲的怀里；第十次沾血时，她便漠然不觉，随意行走在尸海中；而当第一百次抿血时，她便穿梭于死寂之处，肆意舔舐身上泛红的纹路，如豺狼般冷酷狠毒。
而每每大雪覆地，在无风的日子里，她就孑然一身独自遁没于皑皑纯白中。聆听着狼群的悲嚎，于月光下隐蔽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再如孤狼一般无声地夺取恶人的灵魂，迅速而致命。又因为小巧的身姿与多样的身法，使得她的存在从具象变抽象，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长什么样。而一个恶魔的形象，犹如传说一般，已于西伯利亚广为流传...
——她被称为，“乌拉尔银狼”。
但谁能想到，西伯利亚的乌拉尔银狼却只是个孩子。所谓的“恶魔”，是布洛妮娅在一次次的嗜血中，逐渐明白“父母”二字的意义，逐渐懂得“生命”二字的道理，逐渐发觉“世界”二字的真相，以最接近“天使”的形象，最终成为一名真正的“恶魔”。
可她依然只有12岁，哪怕“恶魔”，抑或“天使”，她宁愿自甘堕落，变成一个正常的少女，回到一个正常的生活，一个平淡的幸福生活。
“父亲...母亲...布洛妮娅...想你们了...”她一时动了情，双腿一软，跌坐在雪原上。双眼变得空洞，望向远方的姿态也逐渐僵硬，淡淡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名为回忆的涡流不断抽取着布洛妮娅的意识，意图将她卷入其中。漆黑的流水从中溅出，仿佛被赋予了活力一般，又朝着漩涡中心极速奔驰，反复冲击她的皮囊。汩汩水声又从大脑深处响起，声音微弱却环绕不止，不停向着核心处的果壳试探。她咬着牙、撬着眼皮、无助地看向那一片片纯净的雪花；她妄想伸手接住，可无情的碎片只是划伤了手。微弱的刺痛感挠着她的心肺，眼中投影的暗红使她恢复了一定的意识。
她发现自己在外面呆太久了。
“啧...衣服穿太少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极限，先前的超低温之所以能抵抗，与那件“极地特种作战服”脱不了干系。现在她仅仅是穿着一套单棉睡衣以及一件床单改成的斗篷——她半个月前执意这样做，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也一直带着这件斗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保暖，她的身体已经有点冻僵了。
她异常吃力的撑起身体，但关节都像冻住了一样扭曲不了，即使咬了咬牙一使劲缓解了一下，可还是连站都站不稳，甚至膝盖一扭动都仍会听见清晰的“咔嚓”声。不过这一下让她又捡回了不少意识，于是她打算慢慢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