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谈】入围终审作品13号《雾雨大小姐的十枚银判》(4)

那被唤醒的美好回忆仿佛将过去的时间都凝结成了一幅幅画，挡住了魔法锅炉，挡住了魔法书，挡住了日记本与六芒星阵。
在脑海中虚拟的魔法世界沉浸久了，魔理沙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听一首曲子了。三姐妹的伴奏使魔理沙的心灵产生了奇妙的变化。第一场开幕，便成了小提琴的独奏时间，小提琴的旋律是那样的哀伤，魔理沙突然意识到自己沉浸的魔法世界，其实是个漆黑的深渊：刚才的一幅幅画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魔法锅炉，扭曲晦涩的魔法书，中途而废的日记本与歪歪斜斜的六芒星阵。虚无的幻想，失去了亲情，被家人逐出家门。失去了友情，被朋友讨厌。堕落的岁月，自私的欲念，幻灭的希望，一意孤行地修炼不被亲人认可的才能——这就是魔理沙全部生活的构成。
演出还在继续，是勇者拯救公主的老掉牙情节，但当魔理沙看到勇者斗恶龙的高潮桥段时，她感受到了一股迅雷疾风般的冲动，这像极了当初刻苦修炼魔法的自己，无论碰到什么样的挫折，她都不屈不挠地克服。因为她只想在这个人，神，妖共生的世界里证明人类的伟大与高贵。那是一种已经成瘾的刻骨追求，既戒不掉，也息不灭。亲情与友情什么的，是不是当决定了走这条路的时候就该远离呢？可是……
好怀念小时候温暖的亲情……好依恋与朋友们的友情……
满屋热闹喧嚣的下雨天，盛大的演出伴随了整个午夜。此刻的魔理沙却与周围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淋湿的记忆在魔理沙的脑海中扩散着，蔓延着。魔理沙感觉自己就如同舞台上的提线木偶，在被什么人操控着。“我到底在哪儿？我……我有些分不清了……”魔理沙晕乎乎地看着表演，舞台的灯光忽闪忽暗，仿佛在嘲笑着她的迷茫。
……
演出结束，东方也烦起了鱼肚白，雨势渐息，前来捧场的人类们回家补觉，原本就热衷于夜晚活动的妖怪们也都有说有笑地乘着黎明赶紧上路。人形邸的大门在观众们的身后被魔法人偶们轻巧地关上了——主人爱丽丝需要休息。
最终还是虚拟占了上风，魔理沙漫无目的地走在黎明的魔法森林中，萤火虫的光芒渐渐淡去了，魔理沙冷漠地看着森林中的一切，除了能放入大锅作为魔法素材的植物外，她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扑通！”魔理沙终于倒在了地上，围裙里的十枚银判也随之落地，她脑海中虚拟的魔法世界才稍微淡去。没有魔法锅，没有魔法书，没有魔女的日记本，也没有六芒星阵。
……
第二章
已是清晨，乌云识趣地退往后台，倒在地上的魔理沙感觉有一道光芒照射着自己的额头。便举目望见东方有一轮灿烂的赤阳与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那是博丽神社的方向。耳畔，是山间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名为大自然的乐手为迷茫少女的救赎奏响前奏。待一切准备就绪，魔理沙便吃力地用扫帚支撑着身体，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十枚银判，将它们重新放回围裙，踏上前往博丽神社的道路。
“灵梦，我来了。”魔理沙喃喃道，每当她感到迷茫时，都会来找灵梦倾诉。有句古话叫“当执者迷，旁观者清。”灵梦倒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旁观者”，她作为守护幻想乡博丽大结界的巫女，无论人类还是妖怪，她都一律公平对待，作为一个“绝对中立”的人，自然能给出中肯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