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蓝】纤云弄巧(2)

“想来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却生生被这岁月的戾气所伤。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能还在私塾里念书，成日里与夫子唱反调，又或者是逗弄隔壁青梅竹马的小姑娘。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背上长虹剑，踏上这嗜血的江湖。魔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世家大族迫于其害又不得施于援手，他一个初出山的剑客，就这样公然立于武林，成为众矢之的。本应该是一个明媚的少年，偏偏缠上了梦魇。”
“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吗？”
“咯咯咯”蓝兔一阵轻笑，反倒惹得叮当一时间不知所措，“我当时见着他的时候，恰逢他未曾气候的模样，莫说丰神俊朗，就是‘落魄’二字形容都不为过，哪儿谈得上一见钟情呢？”蓝兔顿了顿，复而又道，“彼时所有的心动都是后来的相知相许。我只记得他睁开眼时，眼中的希冀，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三）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江湖上说我俩是伞房定情，其实早在这之前，我就对他颇为赞赏。情之一事，向来不是一瞬间就能说好的事儿，在明确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在决意与他相伴终生的那一刻，就有了太多的不问所起。”
伞房之事，水叮当也是听说过的。“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她其实很难想象出，虹猫这个木头，能说出这么动人的情话吗？
“海上传过来的零碎话语里谈到，乱箭之中，你挺身而出，不顾生死，替他挡下了魔教少主的致命一击。”
蓝兔轻笑，不置可否。
女子沉声默然，张了张口，好半天终是叹道，“真好！我也想要这样生死开外的终身相许。”
“叮当，若是有选择，我希望我与他的终身之定是花前月下。”
水叮当哂然，抬眼只见姑娘眼中淡淡的无奈，亦或是惋惜。
“所谓情爱，向来当配风花雪月。伞房蜿蜒成溪流的鲜血和着我们的终身之约终究是不太美好。我反倒是希望他自玉蟾宫十里桃林深处踏落花而来，身上还夹杂着淡淡的香气，笑得像个孩童一样，小心而又大胆的问到，我是否愿意与他在一处，度过这人生漫漫长路？”
“若是给我选择，我是极不愿意我俩定情是踏着数以百计的尸体的。”姑娘再次强调，像是极不愿意记起那场惨烈的战事，“当时的情况可说是千钧一发，稍不注意，便会身首异处。我好担心他重伤之下倒在我面前，又烦扰自己拖了他的后腿。我甚至都不敢眨眼，就害怕再睁开时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蓦地，她清冷如雪的笑声再次响起，眉眼舒展开来，“后怕是有的，但我自始至终都无法忘怀的，是他掌心的温度，和那一句郑重的承诺。”
（四）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听得，七侠常常是要外出行侠仗义的。游历江湖、浪迹天涯，总有或这或那的战乱需要去平定。你们俩也总是聚少离多，你，不想他吗？”若是自己，半天见不着他，尚且茶饭不思，肝肠寸断之感油然而生。
“想！怎会不想！”蓝兔微微叹气，颇为无奈，“但我知道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而我又不可抛下玉蟾随他左右。话本子里这么说过,‘你若在我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这念白零零碎碎也曾飘摇过海，叮当，你大抵是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