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沧海（壹）

“啪。”
白玉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哟，陛下，今儿这是怎么了？下棋的功夫都能走神儿了。”摄政王捻着棋子笑眯眯的瞧着眼前正在懊恼的皇上。
皇上听了摄政王的话也不恼，郁闷的挥挥手，“谦儿，别闹我，我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心口闷闷的。”
于谦闻言就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这是怎么的了？让东子来瞧瞧吧。”说着随即起身就往外走去唤侍从来。
“别了。”一把拦住急忙忙往外走的于谦，笑了笑，“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心慌罢了，别去烦孩子再过来一趟了，省得后面的也跟着担心。况且太医院那位也够他受得了。”
“德纲！”于谦的眉毛狠狠拧了起来，“哪有你这那自己身体开玩笑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有个好歹，这一摊我可不替你兜着！”
郭德纲被于谦没来由的怒气逗乐了，“嗨，少来啊，我还没怎么呢就咒我！”
“你呀，得，算我多说。”于谦愤恼的一挥袖子，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谦儿啊，辫儿走了有二十天了吧？”
“哪儿呀，这都一月有余了。”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沉的月色，“倒也奇怪，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信儿呢。”
郭德纲抬手揉了揉心口，“大概其是路上耽搁了吧，这臭小子也不说回个信儿，偏让咱们担心。”
于谦又信手捻起刚刚放下的棋子，“嗨，那小子，且放心着吧，出不了啥大事。来来来，继续下棋。”
“不下了，”郭德纲懊恼的看着自己刚刚滑落的棋子，“这局都毁了，收拾干净再来吧。”
“得嘞。”
小心的把落子重新拾入手心，原本应该是触手生温的白玉，此时却让郭德纲感觉冰凉彻骨。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沉，这棋局，大概终究怕是毁了。
“陛，陛下！”外面当班的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刚跨过门槛，就被门口卷起来的地毯绊了一个跟头。
“陛下，出事了了！”
小太监慌张的神色狠狠捏住了郭德纲的心脏。
“怎么了？！不会好好传话了吗？！怎么这点规矩都没了？！”
“谦儿，你让他说，怎么了到底？”
小太监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到，“陛，陛下，边关传回来八百里加急塘报，说平西王他，他……”
“他怎么了？！”于谦闻言已经站起了身，手里攥紧了那枚棋子。
“王爷他，他半月前被困西关外的南山，弹尽粮绝，王爷不肯受缚，便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啪”
郭德纲手中那白玉棋子又一次砸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郭德纲只觉得眼前一黑，猛地往前踉跄了几步，于谦急忙一把扶住了他，“德纲！”
“我，我没事，辫儿……”郭德纲扶着额头，任由于谦替他按压着太阳穴。突然间，似乎是幡然醒悟一般一把拽住了面前的小太监，“不对！半月前的事，这塘报为何现在才进京？！”
小太监被郭德纲狰狞的神色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于谦拍了拍郭德纲抓着小太监的手，慢慢掰开僵硬的手指，“慢慢来，别吓着他。”随即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太监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