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久等了》第十九章

“真是伟大的时刻啊，不是吗？” 
鬼鬼注视着培养皿内的男子，面具后的双眼因兴奋隐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只要他醒来，您就即将成功打破了一条万年不变的定律了呢。” 
不远处，一团深蓝色的鬼火在空中跃动。几秒后，鬼火开始随意地分散，最后再次有规律地聚集，化作一个及其模糊的人影。
“定律？没有什么定律是打不破的，不过，也不妨说说。” 
“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所谓的‘垫底定律’呢？” 
“我说过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怎么，不务正业了这么长时间还得意忘形了？”
“别生气呀，主人。”鬼鬼看向角落里的人影，笑道，“反正最终都会成功，现在何必那么严肃呢。您瞧——” 
巨大的培养皿内，男子微微睁开了双眼。一红，一蓝，两道极具力量的光芒从男子的双眼迸出，照射在鬼鬼惨白的面具上，仿佛要撕碎溢满整个实验室的黑暗。
容器内的培养液渐渐流走，在男子的正前方，培养皿的钢化玻璃门向两侧打开。男子稳稳地走到鬼鬼面前，跪下。
“主人。” 
“这个称呼真是听腻了呢。嗯，既然已经习惯了的话——你的名字，依然是小光，怎么样？”
“一切依您喜好，主人。” 
“啊哈哈，主人，您看见了吧，我说过我们除了成功之外别无选择吧？啊哈哈哈哈哈！” 
人影依旧沉默着。 
实验室的警报忽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光霎时间占据了房间内的每一寸角落。鬼鬼却丝毫不慌张，他摘下面具，原本俊俏的脸庞被极度兴奋的笑容所扭曲，在血色的灯光下更增添了几丝癫狂。 
“他们来送死了啊哈哈哈哈！小光，去吧，去打破禁锢你的垫底定律吧！！！” 
“遵命。” 
阿神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一刻。 昔日，大家不过是一起直播，一起打游戏，一起吃饭聊天的好朋友。现在，却成了共同奔赴战场，赴汤蹈火，准备同生共死的——
战友。
我们真的……只是一群youtuber吗？
穿过树林之后便是鬼鬼的基地。每向前走一步，或许就离成功更进一步，但……也可能离死亡更进一步。可是，没有人退缩，就连三个提着医疗箱的女生也是，出发前嘴里念叨着自己有多害怕，现在依旧紧跟着队伍，谁都没有打算退出。
“呵……” 
“真的……别无选择地走到这一步了啊。” 
阿 神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他不知道鬼鬼背叛的理由，也不明白羽毛苏醒前鬼鬼发给自己的那一条信息。他只知道，一会儿他的枪口对准的，是陪伴自己很久的朋友。
或者说，曾经的朋友。
“喂，kouki。”阿谦碰了碰阿神，“我先去旁边跟悟訢安炮台，一会儿你带大家冲进去，不用犹豫。内部的地图我也已经给你了。”
“好。” 
阿谦转身，在阿神的手心悄悄塞进了一张纸条，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阿神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简单的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