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看牙记
其实他这颗磨牙有问题也不是头一天了。日常除了吃饭有些小影响总体上来说还是无关痛痒的,但最近这牙有些不消停了。
那大概是一个阴雨天,王九龙记得。
他从睡梦中惊醒,左侧牙齿传来尖锐的疼痛,跟小锥子锥似的,几乎一下子就把他的冷汗逼出来了。
连绵秋雨下了好多天,起初还只是隐隐作痛。
他怕吵醒张九龄,只是借着月光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开了手电筒,蹑手蹑脚往客厅走,柜子的常备药里好像有eve,他记得。
止痛药并不会立刻作效,他接了杯热水搁在茶几上,然后坐着开始自闭。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大概过去了一刻钟,有人出来把客厅灯按亮了。张九龄站在沙发边,手里提着一双拖鞋丢到他面前,王九龙才意识到他没穿鞋。
主要是疼痛已经蔓延到了太阳穴和淋巴,他没什么心情去想别的。
张九龄这才发现王九龙左半边腮帮子已经肿了起来,凑过去手往他额头上一探又有些烫。
“你怎么回事儿啊?”
王九龙指指腮帮子,又摆摆手,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张九龄到底是乐了:“怎么的,你小子偷拿人橡皮得腮腺炎了?”
王九龙白眼快翻到后脑勺去了。
“牙疼。”
他不太想再和张九龄进行交流了,他觉得开了口吹点风都叫他疼得快原地去世。
疼着不是个事儿。
于是两个大男人折腾了快半宿,又是抹风油精又是盐水漱口,各种可行偏方总要试一试。最后张九龄在一旁抱着胳膊瞧王九龙扒着洗手池生不如死的样子,还是觉得天亮了去下医院比较好。
一夜没睡好,眼下乌青只是搽搽眼霜可救不回来。张九龄算算时间差不多到医院开门的时候,就拽着王九龙下楼打车去医院。早晨冷些,烧退了牙疼却没怎么消停,他吹不得风,裹得严严实实跟粽子似的。
医院总是个叫人不大舒适的所在。
王九龙捏着挂号单极不情愿地被张九龄拽去牙科,他这颗牙早前填补过,大概是医生手艺不精还是怎么的现如今又复发了。复发是其次,打了麻药后无济于事导致磨牙带来的疼痛和吐出的那些血水才是王九龙的心理阴影。
他不想再躺上去了。
医生拿着刚刚拍好的片子和他商量治疗方案,这颗牙确实严重到拖不得了。
“有没有比较迅速止痛的方案?”张九龄显然比他要着急些,后者已经疼到懒得说话了。
“拔牙,然后到了时候种植。”
“别的呢?”可别吧,种牙也疼。
“年轻人嘛,缺颗牙更何况是磨牙总不太好。再治疗治疗做个瓷的嵌套也行。”
“问你呢?”张九龄推推他的肩膀。
“治疗吧。”
时隔一年王九龙还是躺了上去,不过换了个医生罢了。要说不紧张那啥不可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谁都知道。
头顶明晃晃的灯光打下来,王九龙看看天花板想了想又闭上眼睛。
“先帮你清理一下坏死的神经,可能有点疼。”